8.焚船(1/2)

楚惜确定云昭没有跟上来，才放慢了脚步，沿着湖边向埠头走去。埠头上人员攒动，岸边停着几艘华丽的画舫。画舫上丝乐声声，透过船上昏暗的烛火，隐约可以看到形骸放荡的男男女女穿梭在其中。

楚惜缓步上前，眸光却一直停留在相对僻静的一艘画舫上。画舫外笔直站立了几名肃穆的男子，眸底闪出冷冽的寒光。楚惜略略定神，处变不惊的便迎了上去。

“什么人？还不快停下！”几名男子拦住了楚惜，不断地打量着她。

“奴家是易春楼歌女，奉妈妈之命特意来为诗诗姑娘伴舞的！还请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楚惜甜甜的笑道，微微福身。流眸闪动，尽是风情。

“这小女子身段不错。就是不知长得如何”一名男子露出猥琐的笑容，伸手便去碰楚惜脸上的面纱。楚惜身体向后一倾，灵巧的便绕过了。

“大哥莫要在取笑奴家了。奴家就是易春楼无名的小歌女。诗诗姑娘正在等着奴家伴舞，若是扫了姑娘雅兴，怠慢了贵客。奴家那只有死路一条了。”楚惜故作可怜，向几人祈求道。

“将军在里面正乐呵，咱们兄弟还是别惹事！”其中一名男子盯着楚惜半响，突然开口向其他几人劝道。

“咱们就是劳碌命！你进去吧！”几名男子不禁抱怨道，放楚惜上了画舫。画舫上的布置很是雅致，轻纱摇曳，珠帘垂幕。幽怨的琵琶声缠绕其间，诉不尽的婉转缠绵。画舫外甚为安静，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想必是李科不想有人坏了他的好事，统统都打发了。独留了他的近身护卫守在埠头。

楚惜藏在窗格下，向里面看去。一位轻纱曼妙的女子正坐在纱帘后，芊芊玉指正拨动着琴弦。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本是娇美的容貌多了几分我见优伶。

李科正靠在太师椅上饮酒，面目通红，略略微醉。一双眼睛色眯眯的紧盯着纱幔后的女子，猥琐的笑着。一曲尚未终了，他突然起身，摇摇晃晃的便将纱幔拽了下了。双眼满是淫光，扑向了女子。

“将军，您喝醉了！”女子大惊，琵琶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躲过了李科的怀抱，浑身颤抖的躲到了花架后面。

“诗诗，今夜你若是从了本将军，本将军立刻就为你赎身，带你回京城享受荣华富贵！”李科看着躲开的女子，更加心痒难耐。一个箭步便将女子扣在了怀中。

“将军，诗诗身份低贱，福薄命浅。难能受得将军厚爱！还请将军放过诗诗。”女子挣扎着，碎泪陨落，声声祈求道。一脸绝望，竟是满心的不甘。

“本将军今日看上你，便是你的福气。莫说是一个出身红馆的青倌，就是北齐的公主，本将军若想玩，都照样要为本将军暖床。乖乖从了我，本将军自是不会亏待你的。”李科迫不及待的扯去了怀中女子的纱衣，俯身将女子压在了船壁上。大掌肆意在女子身上游走，满是酒气的嘴在女子身上啃咬着。女子的哭泣声合着男子的喘息声，触动着楚惜脑中华曦遗留的记忆。

曾几何时，华曦公主也是这般，眼睁睁看着自己贴身的宫女满身是血的承欢在西秦士兵身下。她们的哀求声，嘶嚎声不绝于耳。花样般的年纪，便那样早早的残败陨落。楚惜深深的感受着当时那颗频临崩溃的心。一脸杀气，轻步从船外探进来。

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朝着兴奋不已的李科走去。李科刚刚意识到身后有人，利器已插入他后心。李科缓缓转头，却看到一张绝色容颜，带着冉冉的恨意正看向自己。

“你……你……华曦……”李科瞪大了双眼指着楚惜，缓缓倒在了地上。

“不想死，就别出声！”楚惜快步上前捂住了诗诗的嘴警告道。诗诗看着身前死不瞑目的李科，压抑着内心的恐惧，向楚惜点点头。他死了，她的清白也算是保住了。

“姑娘，谢谢你！”诗诗虽出身红尘，却识人无数。眼前的女子浑身散发着孤高清傲的气质，绝非闺阁女子。无论她出于何种目的杀人，但是都挽救了她的清白。

“我能救你一次，但下一次你未必能如此幸运的全身而退。若不想继续留在这污秽之地，就给自己找个出路吧！这种祸害女子的销金窟，只有烧了才干净。”|楚惜说完便将烛台打翻在地，拉着诗诗跑到船头。火苗顺着纱帐迅速窜上来，借着微风很快弥漫到整个画舫。

火势汹涌，浓烟滚滚，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警觉。守在埠头的卫兵想要上船，已是来不及。

“跳下去，你就便拥有一个崭新自我！”楚惜对着诗诗说道，她也只能帮她至此了。楚惜回望着满天的火光，心中畅快无比。一个纵身，便跳进了湖里。几圈涟漪缓缓荡开，最终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

楚惜回到居雅楼时，云昭正在她房门外等候。看到浑身是水的楚惜，眼底除了惊诧外，还多了几分困惑。楚惜低头绕过了他，步入厢房后便关上了房门。似乎根本不打算解释什么？

云昭盯着她房门片刻，眸底掠出一缕寒意。似有似无笑意搭在嘴角，却宛如掉入了冰窟一般。看来他今夜没有派人跟着她，果然是个错误。

斩靳立在云昭身边，隐约也感到他的不悦。他跟随他多年，即便是面对仇敌，他都不会流露出半点不良的情绪。唯独是在楚惜身上，这已是第二次。

云昭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厢房，房中正立着一名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