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2/2)

手拿着粥，一只手扶着顾小七到床上，慢慢的让她躺下，就这么一小会功夫，昨天刚包扎好的伤口就开始渗血，顾小七却像不知道疼一样地接过沈逸云手里的碗，小口小口的喝起粥来。

沈逸云是真的没见过生命里这么顽强的女孩子，顽强的让人心疼。沈逸云家庭一直都还算美满，自己身边世叔世伯家的那群女孩子哪一个不是被父母放在手心里生怕磕了碰了，哪见过顾小七这样的，就算是军营里受伤的战士，只要不是困境，管他哪一个受这么重的伤将军都会让他们养养伤再上阵。

顾小七刚才下床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原来那件黄衣服了，是一件白色的里衣，还带着一点点海棠花香，看着大小，嗯……顾小七偷偷看了看皱眉的沈逸云。

“我身上的衣服是谁换的啊？。”顾小七一边喝粥一边用很小的声音说，耳尖微微有一点红，看起来就像一只害羞的猫。

“昨天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就一起帮你换了，冒昧了。”沈逸云坦坦荡荡的回复着，一只手把顾小七快要糊到脸上的碗拿了下来，手指不经意间轻轻地擦过顾小七的手背，软软的。

按正常的套路来顾小七应该哭着喊着来着沈逸云说他毁了自己的清白，不求个名分不罢休。但顾小七没有，顾小七只是回应着沈逸云的眼神，假装着冷静道：“沈逸云，我得走了，谢谢你照顾我啊。”

“不能不走吗？你为了我受这么重的伤，我照顾你两天不行吗？”沈逸云抬眼直直的看着顾小七，眼睛里全都是血丝，但顾小七从他眼里还是看出来了沈逸云要表达的，是怜惜，是小时候自己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去阿娘眼睛里的那种怜惜。

“沈逸云，你有点自大了啊，我凭什么……”

“会在剑上安倒刺的人不多，你伤口的横切面我太熟悉了，顾小七。”沈逸云不给顾小七说谎的机会，直截了当的堵了她的后话，沈逸云算是见识到顾小七的乌龟属性，他还没说什么呢，顾小七倒先把自己紧紧地缩在壳里。

“顾小七，你知道一场战争会死多少人吗？”沈逸云坐在顾小七的床头，离得近了些顾小七都能闻见棠花的香味。

“不知道。”顾小七这也是第一次出来，倒还没经历过战争，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第一次跟着将军上战场打仗，我们被围困在谷底三天，为了活下去我向将军献策，用一整个左骑营的人命换得了最后的胜利。后来大家都叫我小诸葛，我被拥护的不行。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晚入梦时左骑营的战士都来问我为什么偏偏是他们送了命。”沈逸云清冷的声音在顾小七头顶上回散着，他声音轻轻的，就像是在讲述早上吃了一碗粥一样轻松，但是顾小七透过这声音仿佛就看见了当时惨烈的战场，看见了小小的沈逸云。

“后来呢？”顾小七抬头看着沈逸云问道。

“随着经历过的战争越来越多也就麻木了吧，用最少的伤亡换取胜利是我一直谋求的，但即使这样还是会有不计其数的将士们在战争中失去性命，只是因为服从我这个谋士的决定，他们难道不算因为我死去的吗？顾小七，在这个乱世中，谁也不比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