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教训(1/2)

（211）

顾修是军人，不是科研人员。所以，相比起苦苦思索“为什么”，他更多着眼于“怎么办”。

最立竿见影、也最釜底抽薪的办法，就是不要让那种极端的情形出现。

他不能放弃一切，不能让自己除了秦卿一无所有，不能让秦卿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意义——这种极端的专注，无私的奉献，对于接受者来说是可怕的逼迫和负担。

……还记得吗，上辈子顾彦都被苏仪逼成什么样了？

所有的爱都是有目的、附条件的，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比如苏仪的奋不顾身，也不过是因为他太害怕失去顾彦。

他不想成为另一个苏仪。作为爱人，秦卿才是值得他学习的榜样。

秦卿对他好吗？当然好，毋庸置疑的好。但是秦卿对他好，自始至终都有一个前提——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你要是对我不好，那我就不要你了。

他曾经为此不安，因为他想要的是百分之一百的确定，是秦卿绝对不会离开。

但是后来，他觉得这样才对。这种不安让他警醒，让他始终记得要对秦卿更好，不会在得到之后不懂珍惜，不会在盛宠之下得意忘形。

“顾修！”　顾爸爸被他长久的沉默激怒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顾修确实没什么想说的。他已经做出选择，也知道自己的选择在别人看来有多自私。这是必要的代价，他认了。

“好，好，好！”　顾爸爸气得发抖，“真没想到，我会养出你这么个东西！”

他转身坐好，不再看顾修，冷冷道，“动手。”

一旁的打手们立刻又将顾修按到地上。

“留条命在就行。”　他轻描淡写地吩咐。

被强行拉了壮丁、充作打手的顾家叔叔们心里苦逼极了。

大哥，这是你儿子、我们侄子哎！教训一下就得了，你还想废了他怎么的？他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你让我们怎么下得去手！

顾爸爸杀气腾腾地横了他们一眼。“怎么，还等我亲自动手？”

顾家叔叔们纷纷往边上躲。“没错，大哥，还是你自己来吧！”

……差点忘了，这小子还有个特别护短又爱告状的小媳妇儿呢！你们自家的事自家解决，别连累我们在三叔那里挨板子！

顾爸爸简直要被这群拆他台的蠢弟弟们气炸了。

“我自己来是吧？好！我自己来！”　他咬牙切齿地狞笑一声，抬脚朝顾修手上碾下去。

这一脚下去，他心里顿时就是一咯噔。糟糕，一时气急，下脚重了！

可是……顾修一动没动，一声不吭。到底重了没有？他又有些没准。

正想抬脚看看，行驶中的商务车突然一个急刹。他身不由己地往前一冲，几乎能听到脚下的指骨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糟了。顾爸爸心下一沉。

“大哥，你完了。”　顾家叔叔们看着车窗外，齐齐叹了口气。

顾爸爸赶紧抬头。另一辆商务车拦在他们车前，车门打开，他亲爱的媳妇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呃，这下真是要完。顾爸爸果断扔下儿子，满脸堆笑地迎上去。“你怎么来了？这边山路不好走，颠得慌。”

“顾修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顾妈妈面罩寒霜。

顾爸爸打了个哈哈。“没怎么样啊？就教训了一下。”

“教训？怎么教训的？”　顾妈妈气得眼眶发红，简直想抽他。

……你知不知道秦卿去云大是她父母都同意了的？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比他们更懂怎么教育孩子？

……你，一个从来没有真正履行过义务的父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顾修？！

顾爸爸被媳妇儿训斥得大气都不敢出，在他身后，助纣为虐的顾家叔叔们灰溜溜地鱼贯而下，将商务车的车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不能让大嫂看见顾修的惨状啊！不然大家都得完！

然而这么堵有什么用？一眨眼的功夫，原先咬在他们身后吃灰的越野车就超上来了，大队长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把他们往边上一推。“顾修，你怎么样？”

“咦？顾修也在车里？”　拦路的商务车上，秦卿听到这话赶紧钻出来。

……秦卿也来了？！顾爸爸和顾叔叔们顿时眼前一黑。

“你怎么来了？”　顾修走出车外，搂着她亲了亲额头。“这一路挺辛苦的吧，有没有晕车？”

“还好啦，顾叔叔开得很稳的！”　秦卿钻在他怀里蹭了一蹭，“爸爸妈妈说先带我们过来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看看你！”

“原来看我只是顺便的？”　顾修委屈。

“好啦好啦，不是顺便，你看我们第一站就来看你了！”　秦卿好脾气地哄他，“你有没有空呢？反正都出来了，我们一起去看新房子吧！”

顾修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九十度。“看到那个肩膀上很多星星的伯伯了吗？我有没有空，要他说了算的。”

“大队长伯伯！”　秦卿立刻飞奔过去，“你让顾修休息一天好不好？就一天！不然两天也行！”

大队长眼神复杂地看了顾修一眼，顾妈妈紧紧地捂着嘴巴，险些痛哭失声。

或许只有秦卿没有看见，刚才虚扶在她肩上的……是一只怎样的手。

血肉模糊，皮肉翻卷，鲜血从扭曲变形的指甲下不断涌出。他微微抬着手指，让血顺着手臂往回流，大半衣袖都染上了血色。

秦卿一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