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殇(1/2)

（1）

“强子，把这几酒给玉兰爹送去吧，顺带给送些嫩豆腐给你叔吃。”傻根娘在灶台上忙着将豆腐浆倒入大锅里，热的满脸通红，脖子上搭的白毛巾，已经湿透了，使劲一拧，汗水哗啦啦的往下滴。

“婶，还给玉兰爹送酒？”坐在灶台前烧着柴火的强子，左手有力的拉扯着风箱，随着强子有力的来回拉动，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锅底燃烧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红红的火苗映着强子的脸黑红黑红的，棱角分明的脸，格外的硬朗好看。

“婶啊，你是没看玉兰爹那个样啊！”强子抬头看着傻根娘，眼里流露出轻蔑和不屑。“为了喝口酒，还有个人样吗？打傻根不说，自己的闺女是一点也不上心啊。”

“他也是个可怜人不是。”傻根娘拿着铁舀子轻轻的搅着锅里沸腾的豆腐汁，满屋子都是浓浓的豆子的香味。“孤苦伶仃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没有，又有这么喝酒的毛病。”

“婶，玉兰爹这喝酒的毛病从年轻就有吗？”强子右手拾掇着木柴，好奇的问道。

“这事啊，说来故事长了。”傻根娘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找个小板凳坐在强子旁边，慢慢跟强子说了起来。

（2）

玉兰爹，也就是一杯倒，是有名字的，他的名字叫王满囤。

王满囤年轻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名字叫秀莲，秀莲也是本村人氏，生的水灵的很，两个人一起在公社干活的时候，王满囤经常的帮着秀莲干活，一来二去，两人暗生情愫，奈何秀莲她爹，怎么着也不同意秀莲和王满囤的事情。

这秀莲上边有个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哥哥栓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重活累活根本干不了，小时候治疗这小儿麻痹，家里落下了一屁股的饥荒，眼瞅着年龄已经快奔三十了，还是孑然一身，哪家愿意把闺女往火坑里送呢？秀莲爹娘一合计，干脆找个人家，换亲吧。

邻村有户刘姓人家，也是一儿一女，儿子小时候得了天花，搞的一脸的麻子，脸上坑坑洼洼的能塞进去黄豆，小孩子们见了这麻子都是见鬼似得撒腿就跑，就这长相不说，还有点流里流气的毛病，村里的小寡妇大姑娘的，见了他都得躲的远远的，据说有一次扒寡妇门，被村里的寡妇用棒槌把脑袋给敲碎了，就这样的人，怎么能找到媳妇呢？

两家的爹娘都为了儿子娶媳妇的事，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经嘴角上长着一颗硕大黑痣的王婆中间一牵线，得了，就这样吧，闺女都嫁给对方家的儿子，这样一来，娶媳妇的所有的钱啊，彩礼啊，物件啊，全都免了，简简单单，既省事又划算的，就把儿媳妇娶回来了。

两家的儿子们乐了，但是有人哭了，伤心欲绝了，谁呢，两家的姑娘啊。

如花似玉的姑娘，对未来有着美丽五彩缤纷的梦，怎么能接受这么残忍的现实呢，一个要嫁给麻子，一个要嫁给瘸腿。

秀莲与王满囤爱的死去活来，可家里的爹娘以死要挟，倘若秀莲不同意换亲，爹娘就把家里打药的敌敌畏放到炕头上，威胁秀莲，如果反抗，不跟刘麻子成亲，两个老人就喝农药自尽。

这秀莲苦啊，怎么办呢？一边是念念不忘的，爱到骨头里的心上人，一边是养育自己，尝尽苦楚的爹娘，拖着条残腿走路一瘸一拐的哥哥，万般无奈的秀莲，与王满囤忍痛分手。

可奈何秀莲与刘麻子结婚前夕，竟然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了，可是这个节骨眼上，爹娘怎么能让闺女生出事端呢？硬是让秀莲与刘麻子成了亲。

结婚后的秀莲和刘大麻子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吵，刘大麻子成天嚷嚷着说娶了个破鞋，说秀莲肚子里是杂种，心情好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就过去了，心情稍微差些，拳脚相向。秀莲想起王满囤的好，本想着忍耐着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可是谁知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刘大麻子对秀莲大打出手，导致秀莲早产，大出血的秀莲抱着不会呼吸的婴儿，娘俩一起走了。

秀莲死了，孩子死了，秀莲他爹差点疯了。秀莲爹不去找大麻子，竟然拎着斧头去找王满囤，不是村里人拦着，王满囤得让秀莲爹劈死。自从秀莲结婚后，给王满囤说媳妇的媒婆跑断了腿，满囤就是不答应。王满囤得知秀莲死了，三天滴水未进，这天又来说媒的，这王满囤松了口，就是这玉兰娘，就这样成了亲。

秀莲死了，王满囤也疯了。

（3）

“婶，从那时候起，王叔就开始喝酒了？”强子的语气里多了些同情和怜悯，听了一杯倒的年轻时候的往事，心里甚至开始同情起他来。

“可不是，从那以后，手里有点钱就买酒喝。”傻根娘擦拭着眼角的泪，“原来也是个勤快能干的人啊，经了这些事后，整个人都变了。”傻根娘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递给强子“多喝点水，大热天的烧火，够你累的了。”

“可是婶，后来不是玉兰娘嫁过来了吗？”强子对一杯倒年轻时候的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边喝水一边问着。

“谁说不是呢？”傻根娘叹着气。“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啊，我觉得跟谁不是过一辈子呢，可是这个玉兰爹认死理呢，认准了秀莲了，对玉兰娘不理不睬的，根本不像是两口子。后来又生了玉兰，嫌弃是个女孩，这不又因为玉兰娘后来又怀孕查出来是个闺女，弄的一大一小都丧了命。”傻根娘连连叹着气，“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