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惊艳(1/2)

一直注意着韩默一行人的杨亿自然发觉了下方的骚乱，虽然距离太远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韩默的神情动作，以及周围的群情激愤，也大致明白了情况，他突然很好奇，这个给他留下很深刻印象的少年，到底又做了什么让人大吃一惊的事。

于是他站起身，往台下场中的人群中走去。

他这一起身，夏弘等淮阳官员缙绅，自然也是相继起身，跟着往台下走去。

来到人群外围，示意旁边的士子不要声张，在一旁站定，静静看着围着的圈子中的情况。

人群中央，波澜不惊地站着，韩默挥笔，在案上写下一首诗。

旁边马上有人念了出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元日”。

最后提了诗名，韩默轻轻放下笔。

全诗不过四句，而且朗朗上口通俗易懂，很快就在人群中传开，四周众人开始议论起来。

“想不到这后生还是有些本事的，这首诗作的倒是也算稳当……”

“确实不错，算得上是四平八稳……”

“嗯，还算可以，小小年纪便能做出这样的诗来，已经难能可贵……”

“是啊是啊，前两句写出元日习俗，燃放爆竹，共饮屠苏，虽是平常细节，不过也正因如此，才显得充满了生活节庆气息啊！”

“而且后两句更加不错，‘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看似写的只是新年日出与更换桃符，可是我总觉得，有几分除旧迎新的寓意在里面……”

“算得上规规矩矩的一首诗……”

自古有文人相轻的说法，并不是说文人都是心胸狭隘之辈，而是因为，举凡有些才学的文人，都往往狂狷恣肆，胸中自有一股傲气，所以对于别人，往往是心中有七分的肯定，说出来也只有五分的好。

所以韩默能得到周围文人士子们的如此评价，已经颇为不易，他们也算勉强认可了这个年轻后进的能力。

杨亿与夏弘等人在人群外围，也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听到韩默做的这首诗，也是微微点头。

“哈哈哈哈，好诗！好诗！想不到小兄弟竟有如此才学，吕某真是自愧不如啊！”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年纪与刘栾相仿的书生来，穿着质朴，却有着豪爽的气度，对着韩默先拱手说道。

对于别人的善意，韩默从来都很尊重，和善的笑笑，立即回礼，“这位兄台过奖了……”

两人聊了两句互通姓名，算是认识，韩默得知这书生名叫吕常。

这时杨亿与夏弘等人也走过来，众人纷纷行礼问候。

夏洛芷迎上去，站在了夏弘身旁，夏弘严厉地看了她一眼，她也不在意，皱了皱鼻子，不客气地回瞪过去。

然后转过身，换上乖巧的表情，对着杨亿福了一礼，“洛芷见过杨叔叔……”

“嗯，几年不见，洛芷倒是出落成大姑娘了，越发漂亮了啊！”

“杨叔叔，您又取笑洛芷！”

“哈哈哈哈……”杨亿开怀大笑，然后这才向韩默走去。

“呵呵，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韩小友每次都能让我惊讶啊！”

韩默微微吃惊，跟他说话的，自然就是前两次在茶楼中和他天南海北胡侃海谈的中年文士。

韩默只知道他姓杨，现在看来，竟然是很有地位声望。他先前在人群里也听了很久，这时也猜到了，这中年文士怕不是就是被众人推崇的杨亿。

在心中思绪电转，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迟疑，韩默马上也恭敬行礼，“是啊，又见面了，小子荣幸，竟然接二连三遇到先生。”

不提杨亿与韩默相谈甚欢，却说刘栾在一旁站着，脸色很不好看。

起初他并不觉得这个低贱的小子能有多大本事。呵！一个茶楼里的小伙计而已，竟然一再坏了本公子的心情，上次妨碍了本公子的好事也就罢了，现在又在洛芷面前让自己丢了脸面！所以才要把他推上风口浪尖，要让他下不来台，要让他被众人唾骂，要他灰溜溜如丧家之犬！低贱的东西，就不该到这里来充读书人！

结果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真的就写出一首诗来！

看着周围众人对他态度好转，看着夏洛芷对他投去好奇的打量，看着就连自己的父亲都得毕恭毕敬对待的杨亿和他谈笑有加，刘栾感觉胸中怒不可遏。

你这低贱的小子也配！

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首诗，哼！元日，也不过如此！等等……元日？

似乎抓住了什么机会，刘栾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却是仍带着风度翩翩，往前走了两步。

“韩默小兄弟方才这首诗确实是可圈可点，确实也算得上今晚的佳作之一，只是……”

他故意显得迟疑了一下。

“只是，今夜是上元集会，在场诸位作的要么就直接是上元诗词，要么也是抒情言志，韩默小兄弟这首元日诗，只怕是不太应景……

我看韩默小兄弟大才，何不再作一首上元词来，应情应景，也让我等开开眼界，岂不是更好？”

说罢不露痕迹地一打眼色，在他旁边的几个年轻公子马上应和起来。

“是啊是啊，这上元节写元日诗，可是不怎么说得过去……”

“对啊，这位小兄弟不如再写一首……”

“再写一首上元词！让我等开开眼！”

杨亿与夏弘等人向他们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