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喜婆(二)(1/1)
沈宛箐脸上挂着残破的笑,看上去比哭还要难看,她嘶哑着说:“我丑吗?我很丑吗?你说啊!我丑?!”
随后她嚯地站起来,大笑道:“她们都说我是邺京最美的大家闺秀,你竟然说我丑?你不想要命了是吧?难道我还不能找人随意处置了你的贱命不成?!”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小姐饶了奴才吧,是奴才最贱,奴才罪该万死,小姐切莫动了怒气。”喜婆额头直直地磕着地面,可是手背上却突然低落了什么水,她细一看,居然是那浓黄的脓水,她立马吓得去擦,抬头一看,沈宛箐真对着她笑,那脓水就从她的头顶流下来。
可过了一会儿,沈宛箐坐回了妆奁前,对着镜子做出顾影自怜的样子,可是在喜婆看来,却无比怪异,比东施效颦、里丑捧心看上去还要诡异,像是被什么妖魔附身了一般。
喜婆终于是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魂亡胆落、夺门而出了,仓皇地好似外头又豺狼追赶。
沈宛箐等了好一会儿,才从顾影自怜的扮相中脱身,看来一眼落荒而逃的喜婆,自嘲地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的这张脸,有朝一日还能用作来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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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的迎亲队敲锣打鼓地来到了沈丞相门口,叶然坐在骏马上,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他是武将出声,常年征战沙场,看起来倒有几分年少将军的飒爽,也有几分书生的墨香味道,整个人介于英勇与温柔之间,脸上的笑、嘴角的弧度勾得恰到好处,眉眼弯弯的,看上去十分喜悦。
站在路边凑热闹的人把他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有许多妙龄的姑娘或者嫁做人妇的黄脸婆子,看到了高坐在骏马上的叶然,一颗心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如今个个都想做西子捧心,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来,倒有些不伦不类。
众人多为叶然的外貌迷醉,就盼着沈家大门口出来两个清场的人,省得堵在这里水泄不通扰乱治安。
叶然心里默念:沈宛箐,你最好识相点,我在这里多等一时,父亲的密函就多一刻机会送到陛下面前,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
吉时的礼炮响起,叶然看着从丞相府从门口一直铺到殿内的红毯上缓缓走来一个人影,衣袂飘飘。大红色的喜服,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花纹,刺绣是一等一的精致,和他身上的这一件是相配的。
他勒住缰绳的手不可遏制地拽紧了几分,还隐隐颤抖着。
这个女人,她竟敢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来,她难道忘了他那天的警告了吗!
喜婆欢快地挥动着帕子,仔细一看,竟然不是原先那位了。
沈千重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就连喜婆都准备了好几位。
沈宛箐原想迟些出来的,可是那位喜婆一走,新来的这位喜婆便来冷冷开口,告诉她:“小姐,老爷说了,若今日你没有按吉时上花轿,那么等在门口的那位,回去路上会不会遇到点什么,就不得而知了。那夜老汤家的牛肉还算可口吧,柳树下所见的心念之人能否安然?若小姐再一意孤行,往后要是有什么后果,您也是承担不起的,毕竟叶家满门被灭,也不过只弹指间的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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