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侠女救和尚(1/2)
在顽兵取道回皇觉寺时,又一次来到庐州地面,因为天气太闷热,他又饿又累,支撑到一户人家的小门楼外,一头栽倒在石鼓旁,昏沉沉睡去。这时太阳已经下山,但庐州市面也还没有散市,很热闹。
黄昏时分,市面上行人渐少。一个四十开外的穿儒士长衫,戴折角儒士方巾的人倒骑在驴背上缓缓而来,他背着个粗布褡裢,手中挑着个布幌,上面有两句话:“风鉴有凭无据,时运亦假亦真,信则有,不信则无。”他的潇洒打扮和举止,一望可知是个术士。他叫郭山甫,是这一带有名的风水先生,平时在小镇占卜六爻卦,很有点小名气。
郭山甫并没有注意到自家门前卧着的顽兵。
郭山甫家后院有几棵柿树、桑树,此时中间空地上,二男一女正在练武,枪来刀挡,打得难解难分,原来是二男战一女。
只见这少女手使双刀,左右开弓,杀得使浑铁枪的大哥郭兴、使金枪的二哥郭英一点便宜也占不着。
当他们跳出圈子时,郭兴称赞妹妹宁莲的双刀出神入化,越发不得了啦,哥儿俩的双枪都抵她不过。
郭英道:“我只拿出了三分气力,让着她呢。”
郭宁莲撇撇嘴说:“二哥说这话羞不羞啊。”
有个小丫环探头说:“公子小姐,老爷快回来了,可以洗洗开饭了。”
几个人答应一声向前院走来。
恰在这时,听见门外驴叫声,换好衣服的郭宁莲说:“父亲回来了,不知今天他碰到大命之人没有。”这是玩笑话,郭山甫如果给贵人看了相,会一连高兴好几天。
郭兴说:“你这丫头,只有你敢跟父亲打诨开玩笑,我们若这么说他,非挨板子不可。”
三兄妹开开院门,见郭山甫扛着白布招旗刚刚下驴,那驴兀自大叫,并且在门前石鼓旁打起滚来,那里腾起一阵灰土。
郭宁莲忽然看见那驴再打一个滚,就会压住一个人,那个破衣烂衫的和尚就蜷缩在石鼓旁。说时迟那时快,郭宁莲腾身而起,稳稳跳下,双腿一别,挡住了那驴。
郭山甫也发现了石鼓旁卧着的人,竟然没有被驴折腾醒。
郭兴说:“一个小和尚。”
郭英叫宁莲告诉管家的,弄一碗饭给这和尚端来。他家总是善待出家人的。
顽兵显然听到了“饭”字,一骨碌爬起来向众人一揖:“阿弥陀佛,善哉,多谢施主赏饭。”
顽兵的贪吃引发了郭家人的一阵笑声。
郭山甫没有在意,郭宁莲却忍不住笑对两个哥哥说:“好一个丑和尚。”
郭兴暗中扯了妹妹一把:“莫胡说。”他怕言语无忌的妹妹触怒了和尚。
郭山甫偶尔扫了顽兵一眼,立刻眼睛放出光来。他大步上前,不禁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顽兵来,把顽兵看得不自在起来,自己也忍不住浑身上下察看,以为自己身上出现了什么怪异。
一见父亲这样,郭宁莲忍不住向郭英耳语道:“二哥,你看,父亲大概从这个讨饭和尚的头顶上看到有九条龙盘着了。”
两个哥哥都忍不住笑了。
郭山甫终于对着顽兵频频点头,自己喃喃地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咋夜观紫微星从东南升起,果然,果然。”
郭山甫问顽兵:“师父不知在哪座宝刹住持?”
顽兵嬉笑道:“哪敢奢侈谈住持!贫僧不过是个挑水僧而已,修炼之寺在濠州。”
“是皇觉寺吗?”郭山甫显然知道这座庙宇。
“正是。”顽兵答,“寺院存粮已吃光,众僧都托钵云游去了,贫僧游方三年,也走过好多个府县了。”
郭山甫道:“记得皇觉寺有个极有学问的佛性大师,他仍在吗?”
顽兵说:“去江浙弘法未归。先生认识我师父?”
“有一面之识。”郭山甫说那是个学贯今古的大师,他一直疑心佛性大师本是官宦中人。
郭宁莲提醒父亲说:“怎么尽管在外头说话呀,是不是想请师父进去一叙呀?”
“当然,当然。”郭山甫对顽兵说,“请师父到寒舍一叙,务请赏光。”
郭宁莲说:“他可能都饿得不行了,巴不得你请他呢。”话一出口,郭山甫忙瞪了女儿一眼。
顽兵这才认真地看了柳眉凤目身材健美苗条的郭宁莲一眼,他竟然说:“小姐说得对,贫僧现在是饥肠辘辘,什么礼节都可免去,吃饭要紧,民以食为天,和尚亦然。”
一席话说得几个人大笑,郭宁莲没反感,反倒觉得这个和尚有点意思,至少不俗。
一餐丰盛的菜肴摆在了郭家古香古色的客厅檀香木桌上,郭山甫很正式地招待顽兵,两个儿子作陪。
顽兵已经换上了一袭长衫,郭山甫一面请他入座一面说:“明天我叫人给师父做一领质地好一点的袈裟,你那破的就不要再穿了。”
顽兵觉得可惜,忙站起来:“扔掉了吗?在哪里?”
郭兴说:“我叫人拿去烧了。”他有点厌恶地说:“虱子一团一团的,臭烘烘的,岂能再穿?”
顽兵说他穿这样的烂袈裟才是游方和尚的本色。走州串县,朝踏尘埃,暮投古寺,乞讨为计,倘若穿一领华贵的僧衣,还有人会施舍残羹剩饭给他吗?
“说得也是。这叫真人不露相。”郭山甫忙吩咐郭英去看看,别叫他们把袈裟烧了,拿去叫下人浆洗一下,缝补起来。
郭英答应一声出去。
大家入座后,郭山甫提起白玉酒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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