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改命(2/2)

听到莫惜没事，青时便松了一口气。陆沅还想说什么，那边他们的饭菜已经送上来了，陆沅便朝青时笑了笑，坐回隔壁桌去。

青时用完早饭，同陆沅和陆天风打了个招呼便上楼去了。谁知在楼梯上遇上东染和子怨。东染往楼下一瞧，眼神一闪。子怨说道：“姑娘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我已经用过早膳了，你们也去吧。”青时点头，向东染点了下头，便转身走了。

东染敲着扇子下楼，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子怨便去招呼小二准备早膳。东染这样的人物，身边还跟着子怨这样随从，放到哪儿都是极为扎眼的，方才青时与他们说话，陆沅和陆天风耳聪目明，早就注意到了。

陆天风不动声色，并未再去关注窗边，他吃完了便说道：“一会儿去凤屠山打扫佛堂，恐怕一来一回要费许多时辰，今晚咱们就在这儿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去。”

陆沅无言，只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饭。陆家在凤屠山建了一座香堂，常年供奉着香火，但香堂中不曾供奉任何菩萨佛像，只挂着许多画像。每年入冬时分，陆家父女便会去佛堂亲自打扫上香。究其缘故，还是因为陆沅已故的母亲，月河。

月河生陆沅的时候难产，产后第三日便过世。陆天风与月河年少夫妻，十分恩爱。月河早逝，陆天风便决意不再续弦，只一心照料女儿陆沅长大成人。

陆天风与月河便是在这凤屠山上初识，他们成婚后也时常抽空到凤屠镇来缅怀一番。月河死后，陆天风便让人在凤屠山中两人初遇的地方，修了一座香堂。

香堂中挂着无数画像，皆是昔日里陆天风为月河所作。陆沅自小便没有娘亲，只能在父亲昔日所作的丹青画卷中能窥得一二其娘亲的音容笑貌，也幸得陆天风画技高超，画像犹如真人，才让陆沅时刻牢记娘亲月河的模样。

陆天风的丹青极为出色，但自月河死后，他便封笔不再作画。

陆沅幼时总是求父亲为她画些好看的画像，陆天风别的事情都会依她，但偏偏就这作画一事，十多年来，竟从未应承过。陆沅每次都拿作画的事情与父亲赌气，但渐渐她长大了，她也慢慢懂了，父亲为何封笔不再画画。

只因，眼前人已非昔日之人，自然，也再无昔日挥毫撒墨的情意。无情之画，不如不画，自此后，陆天风便未再动过笔了。

陆沅吃完了，擦擦嘴，默默跟在父亲后面起身，准备出发。

东染和子怨坐在窗边用早饭，说是早饭，其实就是一壶酒，两碗茶而已。小二准备的清粥和小菜都被子怨给退回去了，因为——他昨晚吃撑了，到现在都还觉得不舒服！

陆天风走至门前，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窗边的方向，东染举着酒杯，似乎是不经意间朝门口遥遥一敬，他眼中意味莫测，陆天风只能收回目光，径直出了门。

东染喝下酒，若无其事的样子。子怨将一碗茶推到他面前，问他道：“主子，你要喝茶吗？热的。”

“你何时见过我喝茶？”东染似乎对酒壶更感兴趣，提起来又倒了一杯。

“看见好几回了，还以为你喜欢喝呢！”子怨小声地抱怨着，然后自己把两大碗茶喝了，舔舔嘴巴，这喝茶总比昨晚吃那一大桌子菜要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