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绕指柔(1/3)

“哥，哥……今天不像你，鸡鸣好多时，晨雾早已散，哥哥仍未起。刚才听一阵争执声，又有低吟曲，以为你在诵明经，可细想却不对。”

赵昱掀起的心情，湖水未尚褪却，波澜依旧之时，室外就来了一阵轻柔且节律的敲门声。此时，赵昱回味已不是琼山崖海，而是公元一二四九，正值大燧盛世，富有天下。

“等等，一二四九？那么说……”

赵昱心间猛然有得，踢飞丝被，跳下床沿，赤着脚突奔房门。

“啪”的一声，大意之间便撞到了书桌，笔墨纸砚作落在地，书章奏帖飞散于空，洒了一地墨黑，飘了一空白片。最后一联未裱，缓缓下地，上面扬扬洒洒书着晋时陶公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联尾正正方方烙印着赵昱的大红私章。

漆木大门，一下被扯开，晃的一下撞到墙床，又是一声巨响，吓得敲门人一惊，身体的肌肉不自地急缩了一下。

赵昱一把就是抱紧了来人，根本不知轻重。

“哥，痛，痛。”

少女吃痛，连呼出声。

赵昱这才觉，缓缓放力，但是双手却不曾松开。

“哥，你这是做什么？今天你好生奇怪……”

少女还想叙说，但是看到赵昱的眼神——满足与贪恋——心里便是咯噔了一下，不明所已。但是转念一思，又觉得是否与昨天之事有关，顿时心中转起了担忧。

“哥，你放心。我没事，不是还有五年吗？再说，皇族公主能有几条路可以选择？赵家女子

资质能有几个好的？我也不例外！所以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昨日，我是哭得厉害紧要，眼都红了。但是姨娘的一番劝建后，我想通了，这真最好的结果。至少，不用外婚他国。所以，哥应该笑一笑了。”

赵昱理解了这番，再仔细想想时间。

“今天是晚春第一天，按日子算柴家使臣已经在昨朝贡了。历史的进程正按着前世轨迹走都着。不过，从今天开始轨迹恐怕有改道了。”赵昱内心默想！

少女见自己哥哥眼神依旧，还欲开口，却被赵昱用手掌掩住了嘴唇，“别说话，我想看看你，好好地看看你，我的小妹。”

赵纤儿，封号端宜公主，亦称青公主，这是赵昱唯一的亲妹妹——同母的妹妹。也是赵昱前世不能承受之重，一生的悔恨！

“哥没事，别担心，哥只是想看着你。不说话，就这样！”

只见眼前的少女慢慢地与记忆深处的影子一点点地重合起来，还是那般明眸皓齿，那样的丽质动人，虽然只是十三少女，但已是倾人。而且少女上那点独特的气质，千里亦难觅，这是他赵昱的妹妹才有的气质——天生皇族的丽质大方，却没有权贵的高傲凌人，反而是多了一份小家碧玉才有温良淑婉。皇族的貌美，平民的温婉，天下之间独此一份，也难怪柴家世子一眼便是相中自己的妹妹，以为婚配。

赵昱忍不住就是将赵纤儿的秀美揽入怀中，深深地埋住！

此时赵昱没有失而又得的喜悦，而是害怕得而复失的痛苦。尝过了失去的痛苦，才知道拥有的幸福。倘若再是得而复失，那份苦楚那堪与谁言？谁尝谁知道！

闺院红妆欲滴，相言在首回聚，竟别离——再相堪，一挽断袖抚山岗。

这是赵昱前世深埋的自责与愧疚，也是赵暗怎都不想揭开的伤痕，因为太痛！若是按前世的轨迹发展，小妹五年后下嫁柴家，婚配柴费。小妹过并不幸福，婚后小妹如同其他下嫁柴家的公主一般被直接打冷宫。赵昱能不痛恨这段婚姻吗？可是前世的赵昱未成大燧统帅时，人贱位轻，连个实爵都不是，想对位柴费这个世家继承人，次次都是报辱而归，甚至连小妹面都见不到，就如同丧家之犬被轰出。

悔痛若此，可更痛却在其后！

直到靖役之难爆发，赵昱都没有再见小妹一次。战事日陡直下，未及赵昱驰援柴家，柴家已被破。虽然最后赵昱手刃了仇人，但是自己的小妹再也回不来了。只在一处矮山岗处，拾到一挽断袖，据说是小妹遗物，连尸首都没有见到。

前世的痛，今世还尝？绝不可能！

凝眸久久，方才开口，“放心吧，这次哥不同！哥知道你不喜欢柴费，下嫁柴家更不可能幸福。被安排的命运，坦然接受？不会。起码我赵昱的妹妹不会”

赵纤儿惊诧，发现今天自己的兄长好像与往不同，不像是兄长一贯的作风。本来的羔羊，今天成了狮子？赵纤儿自觉还是摇了摇头。

赵昱却笑起，“纤儿，你还对哥哥撒谎。看你眼睛都泛红了，昨晚泪流了不少。明明不喜欢，却装很在意。我知道纤儿是在心痛哥，但是纤儿可是我的唯一。”

纤儿沉默，还想着还是？今天变了人！

“纤儿有文不从政，资质也不行。可是你还有我啊，如果哥哥拥有尊贵地位，护住纤儿不就行了？事情就这样，哥哥不会让纤儿下嫁柴家，一定，这是哥的承诺。”

纤儿一听，瞬间变了脸色，“不要，不要哥的承诺，纤儿不需要哥哥争什么。纤儿只要哥的平安，只要哥平安，纤儿受点苦不算什么。好不容易有借口从宫里的墙逃出来，就不要回去了。这机会是母妃用生命给我们兄妹换来的生机。你听纤儿的，我们斗不过他们，强来只会送了性命。宫里面从来没有温度。”

“傻丫头，你是我妹，我是你哥，我要保护你。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