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2/3)
能进来吗?”聂琝看了凌柔几秒,放下手,让开位置。
凌柔进屋,小二把饭菜拿进来摆好,很快关门出去。
聂琝在凳子上坐下,拿起酒壶倒起酒来,并不言语。
凌柔走到桌旁:“我们点了那么多菜,我一人吃不完,看你想喝酒,就给你拿些下酒菜。”
喝完一杯酒,把酒杯拿在手上把玩,眼睛盯着酒杯,道:“怎么,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这是愿意说说话的意思?凌柔小心坐下,道:“问什么?”
“问他为什么那么肯定我有更好的办法?……问我是不是真的有更好的办法?嗯?”视线从酒杯转向了凌柔。
凌柔从善入流:“那你真的有更好的办法?”
“你把我当神仙,无所不能?”又把视线移开了。
凌柔松了口气。但更加疑惑不解,接着道:
“那他为什么说你有更好的办法呀?”
“也许,他觉得我应该死而后已,不然,就是没有,用尽全力!”
聂琝倒酒,又喝了一杯,道:“不过,他也说得对,我是没尽全力。若是有一个有名望的人带头指挥,也许会行动有序,能逃更多人吧?……而在他眼里,也许,我这个曾经宰相的孙子,还是有那么些名望?”
凌柔呆住了。
“怎么?吓傻啦。”
“我……”
聂琝放下酒杯,向她倾身,道:“你那么喜欢帮人救人,怎么,不骂我冷酷无情,见死不救?”
凌柔无言,安静了一阵,低头开口:
“从前我听过一个故事。有一家糕点特别好吃,每天限量卖。有一个姑娘和老人家先后脚出现在店门口,都要买最后一块糕点。
别的人都劝小姑娘要尊老,该把糕点让给老人,可是小姑娘不肯,然后周围的食客都骂她,说她不懂谦让,心眼坏,各种难听的话都朝她泼来。还有些所谓‘孝子’的人,推搡小姑娘,只为了彰显他们的‘孝道’。
他们不知道,小姑娘今天得知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想吃块甜甜的糕点,让自己心情好些而已……”
凌柔说完抬头,眼睛凝视着聂琝,道:“所以,我想,也许你和小姑娘一样,也许是有什么苦衷,而且我也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聂琝看着她那么坚定的眼神有些恍惚。
夜风吹过,把屋里的灯火吹灭。屋里一下就暗淡下来。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却又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一阵静默后,聂琝的声音响起。
“想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人那么恨我吗?……因为我的父亲……有一天我的父亲,对一个人说了句,你‘没有用尽全力’。就这么一句,你知道么,它就逼死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刚才见过的杨俊皓的父亲。”
凌柔静静的注视着他的方向,感觉自已的呼吸都变轻了。
“杨俊皓的父亲是一个才能驾驭不了官位职责的人,他是被人推上秦州县令那位置顶雷的。
秦州多雨成灾,常修堤坝,但银钱被层层官员贪污。秦州的人本想借杨家在朝中的势,方便掩盖秦州的消息。哪知那年雨季大发洪水,消息没能瞒不住。
秦州官场上的人就释放谣言,污蔑是杨父贪污。哪知杨父早就自呈情况,又因家势了得,被保得性命。
可我父亲,书生意气,信了谣言,又自以为是,路上碰到杨父,把其羞辱了一顿,把杨父羞得不敢出门。
可是这不算完,杨家政敌以我父说的未用尽全力,羞得不敢出门作突破口,再加上我袓父是当朝宰相,很多官员以为是他老人家的意思。最终杨家不敌,逼得杨父自杀了。
聂杨两家的梁子就此结下。”
“后来,父亲也因此事而出名了。之前,我祖父也知道我父亲的性子,只让他参加科考,有个进士身份就好,并不想让他当官。出了这事,杨家怎肯善罢甘休,就把我父亲安排去秦州当县令了。
以他的性子,你可以想像,那么个烂摊子,他能有什么办法。大雨来了,他不顾自己的病体,跑去护堤,被水冲走了……他倒是用尽了全力,死而后已了……”
聂琝眼中含泪,摸黑拿着酒壶就倒,喝了一杯,接着道:
“他死得解脱,可袓父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自责自己早年没时间带儿子,让人把他教得太书生意气。
你知道吗?因为他说的那句话,也让袓父无法在官场立足。
祖父身为宰相,主持朝政改革,有人得就有人失。这个时候,被损了利益之人不仅时时在政事上攻击祖父,还常常用办事没有用尽全力来嘲讽他老人家,让他无可辩驳。
袓父本就因父亲大病一场,后来,心灰意懒,辞官归隐……”
“所以……在这场水贼的灾祸里,我活着,在有些人眼里,都是一场错。
因为有人死,就意味着我没有用尽全力救人。
可是我凭什么把别人的死活套在自己身上,我从来都不是救世主……”
聂琝把酒杯狠狠的往桌上一放,发出“嘭”的一声响。
凌柔此时,心绪难言,哑声道:“用尽全力,这几个字,是不是,也把你,给套住了!”
聂琝正准备倒酒的动作一顿,呼吸加重,站起身,凳子倒在地上,能听到圆凳在地上滑动地声音。
凌柔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
只见聂琝像是有夜猫的眼睛似的,毫无阻碍地就去到门前,打开房门。
“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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