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纵使心已冰寒，我仍在（三）(1/2)

……

“师妹，你感觉怎么样了？”正言拉过椅子，焦灼地看他。

“师傅去哪儿了？”正歆没回答他，反过来询问师傅去向。

“和子善大师说有点私事要处理，吩咐我来照看你。”

正歆不语，坐起身来。

“要喝点水吗？”正言拿起正歆的平日喝水用的水杯倒了一杯热水，水雾从扑在蓝色透明的杯壁上，在窗*进来的光线下投在桌子上幽邃美丽的蓝色光影。

正歆接过水杯，急忙饮了一口，被烫到了舌头，手一下没拿住，被子上洒湿了一大块。

正言看出她心不在焉，想也不用想是在担心正星。

“大师兄，我要去找小师弟。”良久，她才开口。

正言无语，果不其然。正歆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的掩埋，简直像一张洁白的纸，又如柔水般平静脱俗。

“师傅说了你伤没好，不能去。”正言拒绝了。

“可是我不去的话，小师弟怎么办？”正歆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清纯动人。

“师傅没说，那一定是有把握。”正言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掌门应该是有打算的。

“什么把握？”

“师傅出山三月才寻来了子善大师，那么他肯定是确定他可以才回来的。他肯定有办法的，你别再担心了。”

“是吗？”正歆失落。

正言没说出来，可能掌门只能找到这个闻名遐迩的仙医，如果他失败，那也没有人能救了。

“可是……”可正歆这时也想到了，又想说什么，却止住了。正言知道她意思是万一不能，现在小师弟很危险。但他不能不替小师妹考虑，放她去与不去都不行。

“你先睡下休息，我去找师傅问问。”正言承诺道，扶正歆躺下。

正言刚走出门，正歆就吃力地爬起来，找到鞋子，扶着墙一步步往外走，阳光此刻并没有太好的心情，只是看看这个不知自重的女孩痴傻地往前走，被门槛绊倒，再花半晌爬起，步履蹒跚地走着，走着。

初春的沁园总是比别的地方要早开花，仍有零零星星的花骨朵，本是晚春时节的紫色的兰花楹已经开得繁华。

桃花初开却有落势，一朵反常的早早落下，落在树下拖着步子扶着树的女孩，就连一旁的樱桃树也笑她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正歆的头依然昏昏沉沉，阳光想帮忙扶一下差点又要跌倒的她，却被她半闭着的眼皮挡住了，阳光只好站在她楚楚动人的眼睫毛上看着她挣扎。她两侧的头发依然是正星从前替她扎的两束垂发，他送的蓝玉环她也没忘，紧紧捆住脑后的逸发，只是可惜这三月她自己来扎始终没有正星那么好，在镜子前总是要一遍又一遍的散开虫系，直到她眼中被失望和坚定充盈。

春风吹来，她扶着樱桃树停下来休息。樱桃树的花蕊出挑，粉红的花瓣嫩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本来她可以和她爱着的那个人一起欣赏，可以在很多天以后一起品尝这些樱桃……

如果正星死了，她就只能在一座小小的坟头跟他说话，在他的祭日把最不想送出去的祝福放在冰凉的石碑前，看着石碑上的名字难过一天又一天。

正歆双眼迷离，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出了沁园又一次被高高的门槛绊倒，灰尘弄脏了正星最喜欢她穿的洁白衣服，她希望正星能再看自己最美的时候一次，若是他醒了，他要是想，她就天天穿这件。

女为悦己者容。他若是没醒，她穿着给谁看呢？

正歆用柔弱的双臂支撑自己瘦弱的娇躯，伤痛蔓延，她的意识有点晃动，差点模糊起来。

“小师弟——”她有气无力地喊道，身体又沉沉地倒在地上。

阳光明媚的一天，满园的花都向这个可怜人投去关怀与同情，看见她缓缓再次爬起，没走多远又再次倒下。

春天的地面也是冷的，而她要去的地方却比地面、比一切一切都要冷。

她终于跌跌爬爬来到静思阁，看着床上那个让她日日夜夜牵挂之人，脸上笑开了，先前一切辛苦都不再煎熬。

她依然没有看到门槛，扑倒在窗前的地上，正星没法从床上起来扶她，也没法像过往那样关心她，正歆只能自己爬起来，爬到正星旁边，看着他苍白的脸。

……

“师傅——”正言冲着山谷里大喊，又自言自语道，“奇怪了，刚才师傅和大师是往这走的啊。”

“你个属刺猬的，疼死爷爷我了。”老顽童子善的声音从山谷里传来。

“呸，只知道打下三路的老无耻。”两人同时飞跃上来，正言才发现，山谷好像变深了。

正言装作没听到，一本正经地看着眼前两个人人崇拜的星级高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师傅，师妹还在担心小师弟的事，您去安抚一下她，不然，我想师妹可能睡不安宁。”

“小顺儿，来打个赌，她肯定在正星那里。”子善不怀好意地坏笑道。

“我家歆儿最听我话，怎么会呢？”掌门很牵强地说，装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脚已经控制不住开始往沁园去。

他还是有一丢丢信心的。

金光连闪过三次，掌门怒骂一声该死，转眼来到正星的木屋。

子善在旁边戏谑地看着他，还是没忍住大笑出声来。

正言难以表达他的心情有多怪异。

“歆儿——”掌门拖长了声音。

“师，师傅。”正歆有点害怕，缩了缩脖子，可爱得掌门看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