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1/4)

随后老爷子老太太也出了家门，小灰悄悄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走到男孩的墓碑前，一坐到天亮。

此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年轻的夫妻回来过。

最难的，莫过于和心结和解。但日子总还是要继续。

老夫妇渐渐习惯了只剩下两个人的家庭，睡梦里到处都充斥着欢声笑语，醒来后只剩下一室阴凉。

小灰每日报道，刚开始老夫妇压根就没注意到它的存在，小灰坚持不懈地刷存在感，终于在数月后从老太太那里得到了一把杂粮。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悲痛并不会随着时间化去了，只会跟年龄一起，刻在骨子里。

老夫妇想孙子实在是想得紧了，就会去附近的学校门口看看。从怯怯的，到麻木的，谁也不知道勇气这个东西到底在人心底里划了几刀。

再后来虞九乔的学校里招清洁工，小灰跟二老一起来到校园，每天在高高的树杈上等他们结束一天的工作，再一起回家。

学校里熊孩子多，鸟类并不常见，小灰有时候也觉得寂寞。

最近老夫妇还接到了桃源街上的活儿，小灰跟着他们，在那里又遇见了修礼。

本来是该跟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夜一样，二老收工，回到家里开火，煮点吃食，顺便给小灰撒一把粗粮。

但昨天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不知道谁家的土狗没牵绳就跑了出来，前前后后也没看见主人。那狗见人就吠，看着很是凶猛。

别的路人都绕着它走，但老夫妇上了年纪，步子没那么快，小灰很着急，眼看着那狗就窜到他们身边了。

它灵机一动，飞到狗背上，在它身上一下一下地啄，那狗探头去叼它，却又够不着，就这样原地转起了圈。

忽然路口传来了口哨声，那狗听见后猛地一转身，小灰就被它从背上甩了下来。

它一跳一跳地准备偷偷溜走，没想到土狗的感觉还挺灵敏，照着它小小的身躯，一爪子拍了下去。

小灰受了伤，被老夫妇捡起来处理了伤口。这过程被别的动物看见并添油加醋地传了开来，这才引起小灰家族的恐慌。

小灰叙述完了，修礼给它倒上水，示意它休息一会儿。

过了片刻才问：“老夫妇的儿子后来也一直没有回来吗？”

小灰沉默着点点头。

修礼“唔”了一声：“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小灰想也没想：“不怎么办啊，就跟以前一样。”

修礼想到昨天白天在它眼里看到的一闪而过的晦暗情绪，自己当时好像提到了同伴？

他再次问：“你的同伴们知道你在守着一对老夫妇吗？”

小灰低头喝了一口水，缓了缓说：“有几个知道的，说我多管闲事，一只麻雀而已，哪来的力量保护别人。”

修礼了然地点点头，笑着对小灰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如果我还在这里，可以来找我。”

小灰看着他带笑的眼睛，很意外，这个看起来冷冷的神仙其实是有温度的吗，它有点手足无措：“啊？可...可以吗？”

修礼：“当然。如果遇到你搞不定的事情的话。”

小灰离开后，花千树打着呵欠走出来，掀起眼皮看了修礼一眼，慢吞吞地说：“你还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开了这个口，就等着源源不断的‘搞不定’找上门吧。”

便利先一步在麻烦上门之前上了门。

这天花千树闲着没事就快要薅秃了老槐树上的新芽时，小灰顶着一脑门汗赶了过来，还没走到寺庙门口就叽叽喳喳地喊，花千树依稀辨认出了受伤医院等字眼，他轻轻一跃挡在了麻雀前面。

“慢点儿说，怎么了？”

“修礼家的那个...那个小姑娘受伤啦！”

花千树眉头一皱，“说清楚，怎么伤的？”

小灰一爪子抹掉头上的汗，喘着气尽量把话说完整：“我在餐厅外面的树上等爷爷奶奶时，就看见那小姑娘手腕上都是血，被人带着去医院了。”

“哪个手腕？”

“欸这有什么要紧的...伤到哪个都一样啊....”它茫茫然地回想，“左手手腕。”

是戴着树种的那只，不应该啊，树种怎么会装死让她被伤到。

花千树转身往内堂走去，这个时间修礼应该在午睡。

他们两人赶到医院时，虞九乔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包扎好了，手绳被摘了下来，躺在虞九乔手心里。

虞九乔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等去拿药的同事。

修礼按捺不住想上前看个究竟，花千树跟在他身后语重心长地念叨：“小孩子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你也不要爱护太过了吧。”

修礼懒得辩解，回过头扫了他一眼。

花千树一摊手，正欲再招惹他几句，电梯的方向突然出现一个身影，那边坐在椅子上的虞九乔刚好看了过来，这两个人看见彼此都有些惊讶。

邱远看见虞九乔手上的绷带，脚步略顿了一下，“是你啊。”

他随即走上前去，指了指虞九乔手上的绷带，“这是怎么回事？”

虞九乔微笑着起身，跟邱远面对面站着：“不小心划到了。”

她的目光向下，邱远的脚上果然也还缠着绷带。

邱远注意到她的目光，爽朗一笑，顺口开了个玩笑：“这难兄难弟的，可太巧了。”

虞九乔：“...你来这里换药吗？”

邱远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嗯，不过快好了，就要拆掉了。”

这时帮虞九乔拿药的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