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人一兽一精灵(1/2)

方恒和烈虎所在的巴蛇之腹，虽是巴蛇的肚子之中，但其实空间很大，就算从巴蛇腹中的高处看，也依旧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在巴蛇腹中的最东侧，有一平地，平地之上有些凹槽，凹槽凹凸有序，排列整齐，而在这些凹槽的中央，则有一个略微凸起的小土堆。

黑发老者站在这个小土堆之前，看着这个小土堆“桀桀桀”的笑了起来，随后，黑发老者蹲下身子，双手不运用任何元气的挖了起来。

“师傅，您可不要怪我，是您那弟子心太狠了，竟然让您最心爱的徒弟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八百年，阿弥陀佛，师傅您知道，徒弟我魔念未消，又不像他身居佛性，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等寂寞呢；所以师傅您就大慈大悲，将您的骸骨借给徒儿一用，师傅您慈悲为师，慈悲为世，想来肯定不会怪我的，再说也是徒弟我冒死将您的骸骨收集起来，葬在了这里，所谓因果循环，师傅您就更不应该怪我了……”

黑发老者说罢，又“桀桀桀”的笑了起来，挖土的速度也更快了，只是黑发老者的脸庞之上有两行清泪流过，黑发老者任由眼泪从脸庞滴落，或者是根本没有想去擦拭，又或者是黑发老者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这个只有“贪嗔痴”三念的怪物，竟然也会流泪。

……

白衣和尚在六丁山外默经打坐，虽然血月之日已经过去，但巴蛇腹中的屏障之力依旧没有恢复如初，若是此时让黑发魔头巧取六丁神火，那说不得他八百年的努力都将功归一篑，所以他得守在这里，等待第二个晨曦。

慕然间，打坐念经的和尚眉头一皱，突然间，和尚有些心神不定。

和尚开始四处检查六丁山的外围，看有没有疏漏之地可放黑发老魔进去的，良久之后，和尚确认这由神道门六位高人化为的六丁山没有出现纰漏，于是和尚只得收起心神，再次盘坐下来。

只是和尚再也静不下心来念经诵佛了，和尚叹了一声，眼神遥望东方，自从八百年前，黑发老魔诞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拜祭过师傅了，也不知师傅他老人家是否还好。

九泉之下，有没有责怪过我这个孽徒。

一千两百年前，刚进巴蛇之腹的时候，他师傅就对他说过“要看淡、看轻”，只不过，当时的小和尚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现在，他的师傅不在了，这巴蛇之腹也并不是只有他，又多了那个自他而始的怪物，这句话的意思小和尚更不懂了。

良久之后，和尚依旧静不下心来，一声哀叹，和尚不再强求，放下了手中佛珠，看起了这看过无数遍的大日东升，沉默不语。

一千两百年前，他的师傅一声大喝，在正道、魔道、鬼道三教人士皆力竭之际，挺身而出，独斗大魔，并在这巴蛇之腹的最东方耗尽了体内佛血，犹不停手；以自身佛骨化为佛印，将魔头镇压在阵内，永世封禁。

本来所有的事情到这里就该完结的，他也会由其他正道人士带出巴蛇之腹，皈依佛门。

只是，天道难觅，天意亦是难测。

那平时人人都想取而得之的仙窟却在那时再次出现，也不负“众人所望”的再次放出了一个魔头，在三道人士还未反应的时候，魔头就已出手，残忍杀害三道人士，不过片刻之间，就已吸尽大半三道人士的精血。

只有较强的神道门六人和他这个才算半个和尚的小沙弥活了下来。

那六人见状，明知不敌，却不退缩，只说了一句“除魔卫道，我神道门从不屈之人后”，便化为了这六丁山，如他师傅一般，舍身镇魔。

只是这六人没想到，他六人的舍生之法，依旧困不住这魔头，在魔头将要脱离六丁山之际，巴蛇之腹中佛光满地，一副真佛之骨自仙窟之中走出，道了一声佛号，让这巴蛇之腹大震，也让将要冲出六丁山的魔头降回地面。

再然后，这真佛之骨便走进了六丁山，再也没有出来，仙窟也从此消失不见。

而他这个刚入佛门的小和尚，这巴蛇之腹唯一的幸存者，在师傅遗骸之前，枯坐了四百年之后，仍旧没有成佛，反而本应和他无关的“贪嗔痴”，在心中愈发难消。

无奈之下，他这个势要成佛的和尚开始在巴蛇之腹中走动，寻找成佛锲机，也是那时候，他第一次走进了六丁山，再次见到了那副真佛之骨，也看到了真佛之骨旁边的大魔。

那时的大魔也如真佛之骨一般，只剩下了一副枯骨，只不过枯骨呈黑色，与真佛金骨相对而坐，交相呼应。

只想成佛的小和尚在真佛之骨面前叩首，询问成佛之法，只是渴求真佛的小和尚跪了三天，真佛依旧如同凡物一般，没有丝毫反应，倒是对面的大魔在这期间开口而言，对他循循善诱。

活了四百年涉世依旧未深的小和尚在离开六丁山后，终于经不住诱惑，听从大魔所言，以大魔所传之法斩去了心中“贪嗔痴”三念，却也没有成佛。

小和尚便在六丁山外，对魔头发声而问，为何欺他；大魔大笑，却不再言语，最后也只说了一句，“佛家佛子，也不过如此。”

小和尚想要进山同大魔理论，却发现这以灭魔而生的六丁山，他再也进不去了。

也是那时候，小和尚发现这巴蛇之腹之中，多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怪物，由他亲手制造的一个怪物，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心中的魔念有多重。

也是自那时起，誓要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