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凌晨三点(1/2)

两人都很累了，但却没有睡意。志龙给了她安眠药，宥利拒绝了。她不想再一次依靠药物而进入睡眠，脑海里那些可怕的东西不会因为安眠药的效用而消失，明天醒来依旧会继续折磨着她。

志龙将笔记本电脑和其他设备拿了过来，一声不吭地把宥利抱到膝上，用胳膊搂着她，再次搭上录音的设备。宥利懒洋洋地躺在他怀里享受着舒适，他的气息闻起来真好。

“让我们再试一次，”他在宥利耳边低语，然后把耳机从她头上滑过。

宥利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没有拒绝。志龙把麦克风递给她，却不小心掉到了床单下面。宥利低着头把它捡了起来，不小心猛的一下把头撞在了他的下巴上。她咯咯地笑起来，对他感到很抱歉。

“你的头是椰子吗？真该庆幸我的下巴不是假体。”他小声嘀咕着，但是说完之后突然露出了微笑。

宥利笑得更厉害了，血液中的内啡肽让心情很好。她转过头吻了吻他的下巴，然后下移到他的脖子，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下巴。她一直在用她的方式来安抚志龙，直到他粗暴地叫她停下来，但他并没有真的生气---一点也没有。

她微笑着坐回到他的膝上，拿起他的麦克风。

这一次，志龙没有粗暴地叫停，他喜欢她第一次尝试时的人声。不管他让她做了三次或四次，宥利只是重复了几句歌词而且并不难。她开始嘻嘻哈哈地进入到第六次尝试，她的笑声被录入音轨上只会让情况变得更有趣。

这是她和志龙度过的最轻松、最无意义的快乐时刻。他搂着她，吻着她的脖子，惹得她不由自主地咯咯直笑。

他们也都不清楚这是为了什么而开心。

在沉默片刻，宥利提出了一个迫切的问题。

“我可能有一天会毫不犹豫、一言不发地离开，”她说，并在头脑里想着所有促使她这样做的因素。“我就这样...消失，我不希望你在我这样做的时候试图找到我。”

她原以为志龙会为此与她争吵不休。毕竟，他喜欢为小事争吵，但他的反应却令她惊讶。

“留下来---现在，”他在宥利耳边低语，下巴上的胡茬刺在她的皮肤上。

然后只有沉默。

宥利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她突然想起，那铃声在之前是有多么坚持不懈地响着。她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离开志龙怀里的温暖去找她的手机。

起出看到来电号码时，宥利很困惑，她没认出来。但是看到屏幕上第一封显示发件人为宥琳的短信时，她嘴角的微笑骤然消失殆尽。

[我想我们快要输了]点32分

2个未接电话

[他们都投票反对你。]点47分。

5个未接电话

[欧尼，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请接电话！！！]点33分

8个未接电话

[你真的希望这样结束吗？！你真的想放弃你与生俱来的权利吗？]---凌晨1点20分

13个未接电话

[在勋欧巴和我现在在医院里，奶奶心脏病复发，但你显然不在乎。]---凌晨2点56分

手机从她手里滑落，一口凉气从嘴里喷出，眼里噙满了热泪。她的耳边响起了声音，似乎是从另一个房间透过深深的水声传来的音乐声。她的手紧抓着橱柜，因为大腿感到特别虚弱。她心爱祖母心脏病发作了，她的心在得知这一噩耗后疼得厉害，紧紧地抓住了胸口。

她感到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滴落在她的胳膊上，低下头看---是血。

宥利抓起一堆纸巾，用力擦了擦，匆匆忙忙地找衣服，全神贯注地将衣服套在身上，却没注意到隔壁房间的音乐已经停止了，直到她转过身，看到志龙站在门口。

他的脸就像一个僵硬的面具。

“你在干什么？”他问。

“我——我得走了。”宥利找着她的包包，结结巴巴地说着。

“凌晨三点？这看起来很熟悉，不是吗？”他尖刻地冷笑道。

“听着，志龙我没时间和你争辩—”

“争辩什么？在你咯咯地笑着，表现得像是在这里度过了美好的时光后，就马上走出去给你珍贵的医生打电话？”

“我没有享受生命的美好！”她勃然大怒，“除非我们是在床上，否则我永远不会和你度过所谓的美好时光！我想你现在该知道了！还有，我要见的不是承宪。”

“我不相信你，你这个小骗子，”他咆哮道，“如果不是他，给我看电话！”

“不！”宥利惊叫着，缩了缩身子，“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没有权利！让开—”

“我们说过在一起的时间是不被打扰的！我不会接任何电话，你也不会！”

“我得离开，志龙！”

他无疑会继续认为宥利在和承宪通电话。她不会告诉志龙真正的原因，她不想。如果志龙愿意开车送她去那里—对此她非常怀疑—那么他也会了解到更多关于她家人的情况。宥利不想让志龙知道他们的情况，因为他没有权利。她绝不会让一个她在低谷时厮混的人出现在她的家人面前，尤其是像志龙那样粗野、暴躁的人。

“你真的要这么做？”在宥利推开他时，他啐了一口。

“是的！我的生活并不是一切都是关于你的，志龙！认清事实，别再那么自命不凡！”她推开门走出楼道时，转头朝志龙叫喊道。

“很好！那就滚蛋吧！！别再踏进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