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祸起萧墙(1/3)
此一时,此一刻,彼一时,彼一刻,乃至每一时,每一刻,世间万事,都只在瞬间化作过往。而未来所要发生的事,往往实在是无从得窥其中生机。争斗暗涌,你来我往,世间之事往往如天际流云一般变化莫测。
自在之人自在随心,往往随其所趋。而营心之人则往往难得放下,每每对天发问。徒劳慨叹罢了。
试问世事又有多少,能在人的掌握之中呢?但求心安,已是难能可贵;而事事欲得完满,则会终生忧劳随形,废思神衰……
夜凉如水,云稀有月。
却说福兴斋中的那位白衣公子,离开扬州城后,信步向西,恬然行走在城外的一处密林之内。夜色深沉,正好独赏月色。
忽然,四周密林枝叶间远远地传来一声暗啸,像是一种集结的信号般,尖锐急促,不着痕迹地传过夜空。
那白衣公子顿生警觉,施展身形,踏上树端,躲在暗处。
月色之下,林下是森森的树影,本无人行走,四周一片死寂。然那白衣公子眼力清达,须臾之间,便捕捉到一道道从林叶中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
正在纳罕之际,一时风声过去,林间又恢复了平静。
白衣公子从树上掠下,悄悄跟上前去。
那白衣公子暗中尾随,并无声张。通过前面那些人的轻功步法和气息,他很快就看出,那些黑衣人只是二流的身手。但他们却像是要到哪里集结一般,虽行色匆匆,但阵仗井然有序,丝毫不乱。不消半个时辰,众蒙面客就来到了白云山庄脚下。
白衣公子不由得纳罕。
听闻这白云山庄乃是此地首富,两代沿袭均是贩卖茶叶守家,持的是陶朱经济之道,与江湖人士并无往来。山庄之上的白霄(字云飞)老庄主并不懂武功,平日里也只是训养些家丁看家护院罢了。如今这些黑衣人来到白云山庄,所谓何图?莫非是有组织的劫匪?
更为令他暗讶的是,那些黑衣人像是十分熟谙白云山庄的构造一般,径直飞身掠入白云山庄的后墙,消失不见。
正在他疑惑之际,高墙之内便再也没有了动静。那些黑衣人竟似本意就要暗伏在其中。
难道,这是白云山庄自己所豢养的武士?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不可谓之不奇。
大户人家豢养武士本是稀松平常,只独发生在这白云山庄却为奇事。
听闻这白云山庄上的庄主白霄,父辈本是身在朝中,后不知因何得罪了权贵,便弃了仕道,转而走向陶朱经济之道。最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白家转入陶朱之途后,便经营有道,屡破奇局,最终赢得了扬州首富的名号。既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这白家的祖上有传下来的规矩,白氏子孙,只许经商,却断不得从武从政。是以白云山庄上下,没有科举出身的后辈,而且全庄除了一些看门的护卫以外,皆不通武艺。
思及此处,他心中当下不由黯然。只怕高墙之内,有人心生变策,祸端不远。
白衣公子正忧心这高墙之内的人会如何破解此劫之际,忽地想起师傅日君老人昔日曾经的教诲。世事百态,顺其自然,循其态势才是正途。只得收了心中一些想与念,无声地从高墙之上收回身形,掠入密林之内。
翌日。
慕容筠玉和鬼影子决意离开白云山庄,白老庄主也不再阻拦。午时老庄主在庄内大摆宴席,为他二人送行。
席间,慕容筠玉与鬼影子喝了多少个回合,就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了。虽然二人酒量非比寻常,但是素来都不喜欢他们二人的二庄主白霆,在席上忽然一反常态分外热情,频频劝酒,两人都被白霆灌得不轻。一时宴席散了,二人又倒在静室里睡了一个时辰才醒过酒。白霄老庄主对他们甚是关照,特意为二人备了一辆马车代步,车上还准备了点心、衣物、盘缠等物。二人心中的感激之情,自是难以言表。
虽然二人一番推托,白老庄主还是将亲自带着弟弟白霆和女儿白菲儿,侄儿白翎等众人,将他们送出山庄大门才肯留步。
这其中,对他们最为不舍的自然要数大小姐白菲儿了。虽然她跟在父亲身后,碍于礼仪不曾多言,但她脸上数次欲言又止却唯有黯自郁郁的神色,看得筠玉和鬼影子也都是愈发地怅然不舍。
正要离别之际,忽见一个小厮走上前来,在白霆耳边站住,低声附耳几句。
“我知道了。”白霆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容筠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慕容筠玉正与白霄拜别,心中知道这白霆素来并不十分喜欢他与鬼影子的,但又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前去找寻自己的亲人,对方也算与自己有救命之恩,也就按下了疑惑,还是恭恭敬敬地拜了众人,乘车而去。
一时两人驾了车马,行在山路上。
下山的路并不十分好走,白云山虽然不算陡峭,但山路却十分难行。鬼影子驾着车,一路鬼哭狼嚎,唱着不知哪里的曲调,令筠玉十分头大,摇头不已。
“喂,鬼影子,马车越走越快,你千万要小心,一旁可是悬崖峭壁,当心不要……”
筠玉一句“当心不要丢了小命”还没说完,马车的一个车轮从一块巨石上碾过,车身倾斜,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险些将筠玉给摔下车去。鬼影子却嬉笑着丝毫不以为意,疯癫地驾驶着马车左右摇摆。
“你找死啊,这边可是悬崖!”慕容筠玉手扶车辕,大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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