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结怨吴良辅(2/3)
得,还应对这些宫人严加审问,景仁宫明明修葺一新,为何却平白无故少了物件,又平白无故落在了刚刚诞下的小爷手中……”“平白无故?!什么是平白无故?!难道你要说是这景仁宫的下人为了取悦哀家、取悦皇上,竟然欺君罔上、编造异事来求得鸡犬升天吗?!难道我爱新觉罗家就不能募得天帝垂爱、降以祥瑞吗?!难道你还要质疑哀家当年在慈宁宫说的那番平白无故的祥瑞之象吗?!你个大胆的奴才!”皇太后突然盛怒,大声斥责的同时,身体前后颤抖着!
“额娘息怒,额娘息怒!”福临见状急忙上前搀扶皇太后,万般无奈回过头来,附和着却有些不忍心似地“训斥”着吴良辅:
“大胆奴才,气坏了皇太后,你就是死罪!”
在皇太后训斥的时候,吴良辅已经乖乖跪下了,却有些不服气一般,只是静静听着。他心中有数,皇帝福临自幼即位,却没有一天能够承欢于太后膝前,全是那个多尔衮从中作梗。所以,自从六岁开始,自己就和这位主子形影不离,吃喝拉撒睡,全都照顾的头头是道。十多年下来,没有外人的时候,福临对自己可谓言听计从,敬若长辈。
最关键的还在于,正是因为这种缘故,福临幼小的心灵深处,早就买下了憎恨多尔衮,埋怨皇太后的种子。随着亲政之后的政局逐步稳定,母子之间的罅隙越来越深,这两年甚至到了互相看着不顺眼的地步了。特别是在废后一事上,皇太后虽然最终应允,却心生愤恨。现如今她呵斥自己几句,只要皇帝福临不表态,那就是万无一失的。
可没成想,皇帝此时也回过头来呵斥自己了,这可吓得吴良辅赶紧低低地跪伏于地,连呼“奴才该死!”
福临不再说话,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只是脸色铁青得看着吴良辅,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本来嘛,你怀疑就怀疑吧,说得这么直白干嘛,还用了什么“平白无故”的词儿!刚才朕的老娘可刚刚拿朕的出生说事儿,你这蠢奴才还要触怒圣颜!蠢材、蠢奴才!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才好的时候,还是苏麻喇出来评判了。她款款走到孙氏面前,轻轻抚弄了小弘毅一番,转身说道:“皇太后,主子,小爷手握禁内御用之物降生,还偏偏就在这景仁宫,的确就是天降祥瑞与我大清呀!”这是迎合皇太后的,自然会得到那位老姐姐的赞许。
“而且,惜薪司也已载明,这铜件是在康妃有孕之后才补上的,也是尽心尽力办差的说法。”这句话是给足了皇帝和吴良辅的面子,福临十分受用,而吴良辅也心怀感念,越发清晰的知道对这个苏麻喇,以后一定要小心伺候。至于为什么先后遗失铜件两次,苏麻喇不想提醒,别人也无心牵挂了。
“再者,偏偏景仁宫失落了这个物件,而小爷就诞生在康妃的寝宫。小爷出生之时,绝无外人,稳婆近侍绝不敢、也断不能弄虚作假。更为要紧的是,他手掌之上的胎记也断断造不出假来呀!手握御用之物生在皇家,这是我大清国祚长久、永续万世的天降祥瑞呀!奴婢恭喜皇太后、恭喜主子!”苏麻喇说着抱过孙氏怀中的弘毅,倒头遍拜。这一来,就等于是拍板定案了,任凭谁也不敢说大清不能国祚长久、永续万世呀!于是所有人都跪拜下来,山呼万岁!躺在床上的康妃对苏麻喇姑的感谢自不必说,就连小皇子的奶口孙氏,也是感激涕零,喊得最为起劲。她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就把对早亡儿子未度氲胶胍愕纳砩希视如己出。谁要是这时候对这个小婴儿有半点不利,她真的愿意以命相搏。恰恰就是那个自己老公的顶头上司,建议设立什么十三衙门,弄得自家丈夫整天就像孙子一样对这些阉货低头哈腰的,还要忍受不男不女之人的奚落刁难,而且刚才对小爷的险恶用心更是罪该万死呢!
“早看你不顺眼了,吴良辅你个阉货!你既已不是男人,却连个女人都不如!我们女人还能生子哺乳,你就知道搬弄是非、仗势欺人,做些恶心透顶的丑事!今天居然想要编排我的小爷,早晚有你好看!”孙氏在心中默默诅咒,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吴良辅。此时,这个阉货如释重负,也在山呼万岁。
躺在苏麻喇怀里的婴儿弘毅早已因为“被跪拜”而眼冒金星,但是从这恢弘的集体跪拜场景中,他得出一个基本判断:自己和自己的铜件,还有自己的再生娘,应该是安全了。而刚才让皇太后动怒的那个中年太监,和青年皇帝明显是穿一条裤子的,估计不是什么善与之辈,以后要多加留意、小心提防!
一桩本似欺君罔上的大案,终于化解为天降祥瑞的大吉,并且在一道上谕内外、君臣同喜的诏书中圆满落幕。当曹尔玉膜拜完毕、慢慢退出向殿外,“恰巧”经过孙氏面前时,低声用汉话说了两句话:“小主子成了!小心吴良辅!”已经被送还给孙氏的弘毅把这两句话听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仰头看到孙氏眼中的宽慰,心中种下一个念头:“这一家人真正可用!”然后,狠狠盯住那个重新站在皇帝身旁、又做趾高气扬状的太监吴良辅:
死太监,小爷初来乍到第一天,你就给我下绊子!不管你是出于何种居心,你和小爷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1]清初称今西藏大部分地区为乌斯藏。
[2]雍正八年(1730年)改建,并改名为“箭亭”。就是后来重臣“赐紫禁城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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