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相遇失散（16）(1/2)

2005年，初夏。

陈思远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陈启辰在地上蹲了很久，丢了魂似的走出教室。中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刺的他睁不开眼睛来，眼泪都落下了几滴。

他小时候是个很笨的人，还有点悲观主义，不会花言巧语，更不会猜别人的心思。他想陈思远生气了不理他了就是永远不理他了，他们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在某个点交集之后，各奔天涯。

那天他哭了，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感觉心脏都要窒息了一般。那天晚上他失眠了，满脑子想着怎么补救。

第二天他依旧早早去了学校，陈思远已经在看书了，她动了动眼皮，看了一下确定是陈启辰，于是低下头去继续看书。陈启辰张到一半的嘴巴只好闭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恰在喉咙里，却没办法喊出来。

他崔头丧气地坐到座位上，拿出英语课本开始背单词，却发现没几个会读的。想起以前都是陈思远在教他，这让他更加觉得愧疚。

陈启辰本以为至少每天早上两人还能有一段独处时间，时间久了说不定事情就缓和了，但是陈思远却似乎并不这么想，她是真的生气了。

第二天陈启辰一大早过来，并没有看见陈思远坐在教室里。微凉的晨风吹进教室又出去，寂静无声，给人一种心里说不出滋味的感觉。

他带着侥幸的心理，心想陈思远只是睡过头了或者有事耽搁了，并不是故意躲他。于是他去外面小卖部买了陈思远喜欢吃的早餐，放在陈思远的抽屉里，拿出课本坐着眼巴巴地看着门口。

陈思远是踩着点过来的，她进来之后看见了抽屉里的早餐，拿给她同桌吃掉了。

那是陈启辰不能忍的，也许他那点小心思陈思远当时就都懂，若无其事才是最好的报复。

第三天，第四天，接下来的每一天陈启辰依旧早早地到教室，但陈思远再也没有早到过。她看见陈启辰会远远地走开，实在避无可避了就视若不见地走过去，整整一个学期，陈思远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陈启辰不知道怎么办，那个学期在他心里变得无比漫长，好像没有尽头那样。他是那么地想和陈思远说句话，哪怕是陈思远要打死他，他也认了。但年少时总是好面子，陈思远估计打算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并且是一辈子的陌生人。

他那时候搞错了一件事——是他需要陈思远，而不是陈思远需要他。陈思远对他而言是光，是一个除了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可他对当时的陈思远而言，只是一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而已。之所以会情绪那么激动，是因为她性格里有太多的认真吧。

他那个学期再也没有去过网吧，上课却依旧昏昏欲睡，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他的成绩比上网时更差，甚至可以说是一落千丈，父母一度盘问却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只有他知道自己心里藏了多少的后悔，和对自己的恨。悔恨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你甚至找不到人来发泄，这是你自己种下的因，你只有亲口品尝那种果。像，那种情绪日复一日像刀一样磨着他的神经，让他喘不过气来。

那个学期还发生了一件事情，生地会考过后，黄月转学了。这是早在林自魏那件事之前就被她爸决定好的，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于是就这么一直拖着，结果还是到了这一天。

走的前一天黄月请他和陈思远吃东西，陈思远想来是不愿跟他一道，在纠结，陈启辰在远处看着陈思远犹豫了很久，但考虑到这是黄月的道别宴，最后还是答应了。

依旧是街上的烧烤摊子，夏天的傍晚依旧有很多人，只是他们再也没了那种热闹的气氛，反而有点冷。

黄月试图缓和气氛，“两位大佬，别这样啊，虽然我知道你们会舍不得我这个小仙女，但是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陈思远不爽地转过头，“你别，哪里有什么我们。”

陈启辰默默地不吭声，黄月用脚从桌子底踢了他一下，示意他对陈思远道个歉什么的。

黄月一边圆着场，一边给陈启辰打眼色，手上给陈思远着刷肉，“思远，你还生气呢？”

“我生什么气啊。”陈思远哼哼，“明天你就要走了，我不跟某人一般见识，哼。”

陈启辰仿佛鼻孔里出气似的，“阿远我错了。”

“你说什么？”黄月大声地问，“大点声太吵了听不见！”

陈启辰深吸了口气，他拳头握得关节发白，肩膀微微颤抖。

“陈思远我错了，对不起！”陈启辰忽地站了起来大声地说，他直视着陈思远的眼睛，脸涨得通红，那是闹别扭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看她的眼睛，他努力绷着，不让眼里那个懦弱的灵魂跳出来。

“迟了！”陈思远冷冷地看着他，“早干嘛去了？”

“我”陈启辰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被消耗殆尽，“对不起。”

“算了算了，”陈思远拿起一串烤肉咬，“今天是阿月的送别宴，别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来来来吃东西，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了。”黄月说着给他们两个拿肉，她还点了啤酒，开了直接对喝，又把开好的两递给他们。此刻她脚放在凳子上，一副女流氓的样子，她有很多的样子，有时候就连陈思远也不知道那个是真正的她，又或者每个都是真正的她。

“喝酒不太好吧？”陈思远看着那纯生有点为难。

“这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