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案中案(1/2)

都尉府的十大酷刑可不是唬人的。什么腰斩、剥皮、烹煮，吓都给你吓死了。是以，杨怀瑾和屠老狗才假扮都尉府的人。

那黑瘦男子也曾听过这些毒刑，盯着俊朗无邪的杨怀瑾，反而生出一股寒意从脚底冲到了天灵盖。

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咽了咽口水颤着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杨怀瑾从袖间拿出那一小块硝石，抛到了男子身前。眉目舒朗，环臂靠墙道，“这块硝石是在锻造房内找到的，那里若是一般人不能随意进出。”顿了顿又道，“能不引人注意的带着大量硝石进到里头，除了你们的白老板，也就你的机会大些。”

天气干冷，那男子脸上一白，“笑、笑话。你的意思是我炸了锻造房吗？我、我与他们无冤无仇干什么这么做？”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理直气壮，正欲站起身子，却被屠老狗一掌又按了下去。

“老子脾气可不好，再乱动卸了你胳膊。”

杨怀瑾眉头稍皱，斜睨了男子一眼，“老狗说话向来当真，你再不肯招出事实，我可帮不了你呢。”

这般威吓之下，男子頽了背沮丧着道，“我就知道那批木炭有问题，天底下哪有白白送来的银子。哎怪我财迷心窍！”

这黑瘦男子本是锻造房白老板的远亲，过来投奔他后，一开始做事还算勤快。只是后来染上了赌习，一而再输光了积蓄。直到最近商会与朝廷合作冶铁锻造兵器，有人不知怎么打听上了他，上赶着要与他做木炭买卖。因为让利二成，他能从中分得一半得益，就稀里糊涂答应了。

这一批木炭就是锻造房当天用的，才烧第一天就出了大事。

杨怀瑾听完，若有所思。想必木炭中用了什么法子混杂了硝石，然后不知情的师傅给熔炉起火，烧着烧着就炸了。

又问道，“那个把木炭卖给你的人姓甚名甚？你可还记得长相？”

黑瘦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他说他姓贾，单名一个五字。长相嘛，浓眉大眼，高高瘦瘦，还留着短须。”

杨怀瑾眼神示意屠老狗放开人。“他可是邺都本地人？”

男子起身揉了揉膝盖道，“他没说我也没问，不过我看着不是。”紧张的看了看屠老狗，“那我能走了吗？”

杨怀瑾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眼眸微闪：“只要你说的是实话，可以走。”

黑瘦男子身子一凛，面色僵了僵，恢复坦然道，“我句句属实，这事情要怪就怪那个卖我木炭的人，全是他捣的鬼。”

杨怀瑾凝视了一会，松开手道，“你说的那人我们都尉府会好好查查。至于你就好好待在家中，等抓到了人还需你来指证。”

“好好好，义不容辞！我先回去啊。”黑瘦男子跨了一步，边回头担心着他们反悔，一边疾步离开。

人没了影，杨怀瑾眺望远处，对着屠老狗沉声说道，“跟着他，必有线索。”

屠老狗得了命令，不远不近的跟上了黑瘦男子。走在一处街口见他小心谨慎的回头，屠老狗侧身一闪隐于墙后暗处。

等男子松了口气，才拔腿快步一拐到了白府后门，敲了三声，里头有人给他开了门，就滑溜进去了。

屠老狗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暗喜：鬼鬼祟祟的进这里，莫不是幕后之人就是白家？得进去探一探了。一瞅四下无人，一个提气飞身上墙，往墙内看去：这是一座精致的大宅，两进两出，拱门之内便是内院。而那个黑瘦男子已经低头躬身进了一间主屋。

屠老狗沿着墙头脚点地无声跳了下去，一个小跑就顺着屋外的落檐腾挪纵跃，一瞬已经到了主屋房檐之上。轻手轻脚地走了几步揭开一片瓦片，看到内屋中正堂坐着个五十多的男人，想必就是白府主人。听着黑瘦男子恭敬的说道，“堂叔，我可都照你的意思做了啊。”

正伏在案几上书写的白老爷眼没抬，就说道，“一千两银票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赶紧出城吧。”

黑瘦男子一愣，笑着捋了捋衣袖上的褶皱，说：“堂叔你不厚道。锻造房出这么大的事，官府找不到真凶还不得把我当替死鬼。“

白老爷不悦的看向他，”你要不是远亲没准我就掐死你了。年轻人莫要贪心。”

“好，我不贪心。可要是被官府知道这锻造房出事，你才是真凶。到时候--”黑瘦男子一顿，笑的一脸小人，“到时候别怪我大义灭亲啊，堂叔。”

白老爷气的将笔一掷，“哼！别人查不到我头上来，你信不信你前脚走出去，后脚就能把你逮进去。出事的木炭是你采办的，账目明细清清楚楚。你一向喜欢吃拿回扣，你贪小利着了别人的道。你猜官府是信你还是信我？”

黑瘦男子气的瞪眼道，“呸！分明是你与人勾结，要把官府运来的铁块还有铸得铁剑掉包，我不过是受你们差遣！”

白家老爷目光一转，低了声音道，“你也莫急，不就是想多要银子吗？好说，我给你再加一千两。等等啊，我这就给你。”

又看了看黑瘦男子，人就自觉的背过身去。心中还有些不屑。

白老爷从书架上取了一个紫檀木匣子，数着正好二千两才停手。“你过来拿吧。”

这些话一字不落进了屋顶上的屠老狗耳中。他心中一惊：原来这是案中案啊。白家老爷身为锻造房主人，竟然干出这种丧天良的事，那背后之人目的实在太可疑了。

他正寻思着回去告诉杨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