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凭栏掩挂秋窗(1/2)
海修打了桶水,在外面洗了洗身子,这才领着大黑进柴房,准备休息。至于隔壁有多热闹,那都与他无关,是属于二叔的,属于二婶的。
时进七月,夜里已有了秋的凉意。海修拉下了窗边的破布帘子,打开火折子,点燃了鱼油灯。大黑安静地蜷在墙角,那里是海修给它做的狗窝,一圈小石头围着,里面铺满了干草,手感还不错。
这时,海修打开木箱子,从里面取出来一件白色破衣服。这件衣服可是他的宝贝,很久之前不知道在哪儿捡来的,它唯一的价值,在海修眼里那就是练字!这是一件大户人家穿过的衣服,料子是上好的绸缎,不散水。海修将这件衣服摊在一块黑色的石板上,取出毛笔,蘸点清水,在衣服上写字的时候,背面石板的黑色就会透着水让衣服上面出现黑色的字迹,很是神奇!最关键的是,字迹不会扩散,就跟写在上好的宣纸上面一样。
如果说,让海修去集市上买纸来练字写东西什么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海修的身上,别说一个铜板,就连半分铜味儿都没有。就算有,那也很快就会被二婶抢了去。
因此,这件衣服他都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虽然有一次被二婶发现了,但是在二婶眼里根本就没看上这样的破烂。不过,这样也改变不了海修的习惯,毕竟这件衣服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不论刮风下雨,每晚看书写字都是海修雷打不动的习惯,至少也要半个时辰才行,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坚持,但这是来自他爷爷生前的嘱咐,还是发过誓的。况且,这也是他唯一的爱好,哪怕没有考取功名的希望。
万家灯火,宛如盛开的繁花,花开,花谢,最后只留下漆黑的夜。
不过,今晚是个例外。
窸窸窣窣,不大的小渔村里,突然间来了许多陌生的人影。这些人个个都蒙着面,莫约十来人,手里还提着银晃晃的兵刃。
“呜~汪!”
“汪汪汪!”
大黑从睡梦中警醒,听到外面有几只狗的叫声,顿时也在窗台和柴房门口来回踱着步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嗷嗷嗷!”
接连几声狗的惨叫,便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了。但是大黑却突然间一个战栗,呜咽了一声便往海修身边跑去。
睡梦中的海修,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怀里发抖,迷迷糊糊,海修睁开眼,发现大黑正蜷缩在自己怀里,身子抖个不停。
“大黑?你怎么了?”说着,海修便伸手抚摸着大黑的毛发,安慰着大黑。可是不管怎样,大黑也不叫嚷,就是一个劲儿的抖个不停,嘴里呜呜地哼着,还不时用舌头舔着鼻子和海修的手。海修觉得有些蹊跷,他与大黑朝夕相处了七年多,几乎没有什么信息是他领会不到的。可如今的大黑,让海修感到有些茫然。
“难道是生病了?”海修探了探大黑的胸口,又摸了摸大黑的爪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阵阵声响,还有不少人叫喊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吵架了,或者打架了,其中一方正在哭喊着饶命之类的话。海修竖起耳朵听了听,好奇心总会有的,只是听不大清晰,而且这声音还挺近的。难不成是二婶又和谁吵起来了?这时候,海修可不想触她的霉头,还是别去瞧热闹的好。
如是想着,便搂紧了些大黑,不停地安抚着。
轰!
一道宛如鱼油桶爆炸的声响传来,惊得海修和大黑一个哆嗦!
这还没完,紧接着,就听到他二婶哭喊的声音,这一次极为清晰。之前是在屋内,现在好像到了院子里。可海修实在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情况才会让他二婶这样失态!哭?怎么可能?!
摸起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亮走到柴房门口,隔着门缝,海修终于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轰!
又是一声震天响!熊熊火光吞噬着二叔二婶的房子,地上横七竖八地还躺着四五个人,而站在他们面前是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黑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海修不用想也知道,二叔刚卖掉了两颗稀奇的珍珠,赚了一大笔钱,这些黑衣人自然是来谋财害命的!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一个领头的黑衣人走到一个跪着的男子身前,阴森地说道。
这男子被另外两个黑衣人锁着双臂,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了,可是,这男子,这男子海修认识!那正是他二叔啊!海修震惊不已,紧掩着口鼻,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呵...呵呵!我知道,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眼红我赚了一大笔钱!我说过,珍珠...已经被我...全部卖掉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公蚌母蚌,只有一个蚌壳!早被我扔到海里了...”海修的二叔虚弱地回道。
这时,那问话的黑衣人突然大吼一声,十分愤怒地举起右手,只见那右手竟燃起了青色的火焰!刹那间,黑衣人手掌一落,二叔的脑袋瞬间就被拍碎,化作了一篷血雾!
“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就知道钱钱钱!”黑衣人怒不可遏,将怒火又发泄在趴在地上不停哭喊的二婶身上,抬起一只脚便踩在了二婶的嘴上,哭喊声戛然而止!待其收回脚的时候,地上已出现了一个坑,脑浆四溢,红白之物遍洒一地!
“伪造现场,全部灭口!”那领头的黑衣人又说道,接着便双脚一踏,飞到了天上,急速地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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