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七(2/2)

众人心中哀痛默然无语，良久白文选牵过一匹战马把彊绳递给仇童淒惋道；‘前途茫茫道路凶险既然公子做了决断我也不再唠叨。咱们后会有期’。众人把仇童送上马忽然间人声嘈杂马声啸啸，一组兵马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有人大叫‘清兵杀上来了’。仇童闻言正掉头拨马，白文选大喝道‘兄弟们为晋王报仇，不作亡国之人’说后反身一刀正划过仇童战马的屁股，马儿吃痛疾驰而去，白文选率十数人如风一般卷向阵中很快便淹没在其中。

天色渐渐黎明，仇童骑着马走了大半日才发觉自已身上血迹斑斑，连年战争哀鸿遍野好不容易看到一座村庒，仇童略一犹豫进了村子，村子里静的可怕原来却是一座空村十室九空，仇童进了一处芧屋寻了件破旧的衣衫自已巧装了一番，重新走到村口只见一位蹒跚的老人，骨痩如柴站在一棵古树之下对着老鸦，咿咿呀呀的唱道；‘列仙曹，叩靖烈皇下碧宵，舍煤山古树，解却宫，且亨这椒酒松香，莫恨那流寇闯贼，古来谁保千秋业，精灵永留三庙。仇童听得一阵迷悯呆若木鸡，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浪迹天涯身似浮萍不觉间泪流满面。就听见老头继续唱道；‘虔诚祝祷，甲申殉节群缭，绝粒刎颈恨难消。坠井投澴志不挠，此曰君臣同醉饱。’老头顿了顿引颈吼道‘窃惟浩浩沙场，举目见空中楼阁，茫茫苦海，回头登岸上之瀛州，念尔无数国殇，有名敌忾，或战畿辅战中州战湖南，死于火死于水死于刃死于跌仆踏践。死于病、瘟饥寒、咸望滚榛莽之骷髅，飞烟之磷火，远投法坐遥赴宝山。吸一滴甘泉津含万劫，吞盈掬玉粒腹果干春。’老人忽然仰天长笑从怀中抽出一断斑驳的绳索，打了个结挂在树上自语道；‘白骨青灰长艾萧，桃花扇底送南朝，不甘同做兴之梦，儿女浓情何处消’老人说完把头伸入绳套之中，仇童急忙跨上一步，老人顿了顿似有所感回头对仇童一笑麻木道‘子女死于战乱，老妪为了孙儿饿死，孙儿却感染了瘟疫，老朽纵是苟且狼狈于人间为何不寻个体面的死法，早日与可怜的孙儿阴间聚首也好有个照应’。仇童一阵语塞，老人也不理会重新伸入绳套，一脚踢开石头在树杈上兀自晃悠不停。

仇童抑制不住自已的悲伤，匆匆逃离到村外，田野上细雨霏霏西风瑟瑟，极目远眺又是满目疮夷，仇童仰天长叹，几只秃鹫在天空自由翱翔，一望无际的天空下荒坟绵延不绝，一处处白幡风中摇曳，一两声凄凉的哭声突然断绝，人倒在坟边竞然死了。几只野狗亙相竞逐撕咬。仇童听到零星的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仇童循身搜寻，只见一处新坟的旁边一位小女孩浑身浴血血肉模糊，腿弯处露出森森白骨。仇童不忍卒睹，只见女孩手中拿着半块残饼奶声奶气说道；‘妈妈，老爷爷给了我半块饼，你出来和我一块吃吧’等了许久没有动静，女童眼巴巴的看着饼忍不住咬了一口，对着新坟说道‘妈妈好香的，你也吃一口’。说着轻轻的用小手在坟上扒。一只野狗突然冲出，小女孩一慌饼落在地上，狗哘着饼掉头而去。女孩挣扎的站起想去追，突然又轰然倒地小腹处竞然露出一截肠子，怕是牵拉的太痛，小女孩坐在地上掩面哭泣，几只野狗簇拥着环绕过来，天空中传来潦亮的鹫声。仇童眼见女童奄奄待毙从怀中抽出短剑冲到坟边。

仇童击退了野狗回到女童身边，小女孩眼窝深陷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弱弱的鼓掌无力的笑道‘大哥哥好勇敢，’仇童低下头只见女孩腹部伤口红肿化脓烂出一块洞来，心中大恸哭泣道‘小妹妹不要怕大哥哥带你去治病’仇童抱起女孩，那女孩突然问道‘大哥哥是不是死了才可以见到我妈妈’，仇童一阵无语那女童越发气喘吁吁额头出沁出斗大的汗珠来，一字一句用坚忍的语气说道‘大哥哥我痛死了，不如杀了我吧，老爷爷说死就不痛了’。仇童一阵踌躇，那女孩催道‘大哥哥，快一点我妈妈坐在坟头等我呢’。小女孩响起微弱的笑声，仇童心中哽咽泣不成声，看着女孩痛苦扭曲的脸望向坟头充满向往，仇童牙一咬心一横，短剑划穿女孩的咽喉。仇童抱住女孩放声痛哭，一步一步走向坟头。沙场里沙场里尸横蔓草，殷血腥殷血腥白骨渐槁，可怜风旋雨啸，望故乡无人拜扫，饿魄残魂来饱这遭。本章完。抱朴志共八十万字娓娓道来，回忆红叶王祥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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