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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闰五月初八那天凌晨,叶家得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女,本是一件开开心心的事情,却在起名儿的事情上犯了口角,争执不休。
由于那天是阳历的七月一日建党节,大伯建议叫叶党妹,简单直白明了容易记。孩子她妈呢,觉得这名字太俗气,看到墙边种的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就想以“蕾”为名,可爱又大方。最后老爷子摇摇头,一锤定音。
“我家大孙女以后一定卓越超群,不是一般人,就叫超群罢。”
那时候还没上户口,直到孩子三四岁了才去上的户口,那登记的同志问超群她妈,孩子叫什么名字。
孩子她妈一瞬间蒙了,呐呐的说了句“还没想好……”
登记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随手给登记了个名字——叶梦。
他说梦这个字好啊,将来做什么都梦想成真,也适合女孩子。
孩子妈笑了,反正比她爷爷起的那什么“超群”好。
于是这名字的荒唐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
据我妈说,我三岁的时候就能背很多首诗了,还可以自己剥桂圆吃,别人家的孩子这时候估计连话都不会说,所以她说我小的时候是个很聪明的小孩子。
据说我才两三岁的时候,在我们村小卖铺门口玩,一个姐姐来买零食,我一把抱住那姑娘的腿,说“姐姐你好漂亮!”那姑娘一高兴,就抓了一把糖往我口袋里塞。
小卖铺的老板见了直夸我,说我呀,以后长大绝对饿不死。这个“叶屋”的小孩,没一个以后能比得了我,我定是最最有出息的。
每每我妈提起这事,都会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呢?
我小的时候皮的很,爬树摘桑枣,偷贺叶韬奶奶种的西瓜,抓蚯蚓钓龙虾,空手逮青蛙什么都干过,甚至还偷过茶馆里的钱。
我记得那天把钱偷回来了以后,特别高兴,连忙去道德伯伯家买了两根雪糕。一根给我弟,另一根我自己吃着。
那是一种外面裹着一层巧克力的奶油雪糕,入口即化,用小小的牙齿把巧克力咬开一点裂缝,然后把整块的巧克力从奶油上剥开来。那一瞬间,觉得这个巧克力雪糕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雪糕吃完了,茶馆的老板拖家带口找来了,问我们是不是偷了他儿子放在二楼卧室里的钱,一百多块钱全不见了,除了我们这几个小孩她想不出还有谁偷偷跑去二楼了。
我不说话,偷偷看堂哥,堂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知道啊,我们当时在一楼玩,根本没去二楼。”
我非常机智的符合道:“对啊,我们不可能偷钱的,会不会是那个人?”
茶馆里的老板娘问我哪个,我只好把污水全部倒在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身上了:“当时除了我们,还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会不会是她偷的,我看到她上了二楼。”
那时的我才五六岁,却已经懂得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栽赃嫁祸。
后来茶馆老板娘见问不出什么,也可能是信了我们的鬼话,就走了,我对那茶馆心有愧疚,便再也没去过。
直到我从上海那边回来,才知道那茶馆早已不在,当年的老板娘也已经消失在记忆里长河里。
……
从有记忆开始,我最重要的伙伴就是我的叶慧惠。
叶慧惠比我晚出生五个月,却在辈分上大了我一辈。
这事还得从我爷爷的父亲那辈说起。
曾祖父和曾祖母生在一个贫穷苦难的年代,好不容易捱过了战乱,却没有捱过缺衣少食的六七十年代。
曾祖父早早的因病去世,留下曾祖母和一儿一女,那时候是真的饿啊,没有钱没有粮食,只能去偷大队的玉米,被人抓到了,天天去队里挨打,结果身子垮了,不久也撒手人寰。
爷爷那年十五岁,把年仅八岁的妹妹送到湖口给人当童养媳,自己则得大伯父垂怜,过寄过去当儿子,好歹有了个家,不至于流落街头。
曾祖父排行老二,排行老三的便是叶慧惠的爷爷了。叶慧惠的爷爷先是生了一个闺女,后生了三个儿子,她爹便是她爷爷五十岁老来得子生的最小的那个。
按照辈分,我还得叫叶慧惠一声小姑姑。
我妈跟叶慧惠她妈也是同龄人,经常坐在一起聊天,一聊就是一下午。
我就天天带着叶慧惠从这蹿到那儿,叶慧惠这姑娘又老实又听话,从小就跟跟屁虫一样跟着我,我只要对她说“慧惠,这个草能吃,很甜的。”她便能毫不犹豫的抓起坟头上的杂草往嘴里送。
我们村分“刘屋”“叶屋”“吴屋”“上坝”“中坝”“下坝”以及后来编入我们村的“修閘”,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总之我不能将我们村所有的孩子认全就是了。
“叶屋”有条路,路的两边都是坟头。全都是村里老了人的,就放在这里来安葬的,每到清明,坟头上总能插着五颜六色的塑料花。我和叶慧惠经常从这条路上走,一点也不害怕。
谁让这条路离小学近呢?
我们甚至爬到人家坟头上,去把花拔下来带回家,后来我妈吓唬我,说你把花带回来,晚上那些鬼一定来找你算账。我吓得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第二天就把花重新插了回去。
我妈不喜欢我爷爷奶奶,经常在我跟前说他们坏话。奶奶也不喜欢妈妈,恨乌及屋顺带着不喜欢我。
在我的记忆里,她们还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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