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离若惊恐怀子嗣 宁王窃喜不自持(2/3)

“碧落，不得无礼！”身后传来嫣然的声音，来顺忙躬身行礼。但听得嫣然笑着道，“公公见笑了，碧落说话向来如此……不知公公，可否看到萧侍卫呢？”月色下，嫣然看到河塘上的圈圈涟漪。

白露滴漏，园子里的桃花大都凋谢。唯有白色的海棠花傲然绽放，层层叠叠，如荡漾开来的水波一般。湖面上，也都结满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墙角的几只绿藤萝，也都冒出了团团骨朵儿。

当萧誉轩从向晚阁出来的时候，刚巧在路径处，遇到了多日不见的楚云昭。但见他神采奕奕，似乎出落得更加超凡。遂拱手道：“微臣见过宁王殿下，什么时候回的宫？”

“前儿个日子就回了，却未曾在殿阁遇见你。听说你最近，跟苏贵人走得很近……”楚云昭一面说着，一面同萧誉轩沿着碎石小径慢慢前行。此时有薄薄的阳光穿透云层，甚是温暖。

萧誉轩亦是微微一笑：“苏贵人前些日子吃坏了东西，一直卧病在床。皇上就让我来看看，倒是穆青鸾姑娘，她被指为凶手……”话说到最后，萧誉轩不觉压低了声音。

关于故意接近苏离若的事情，萧誉轩半点没有提起来。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就看到楚云昭微微蹙起的眉头。看来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往事。萧誉轩忽然想起了嫣然，那个未来的宁王妃。

楚云昭什么都没说，而是脚步沉重的离开了园子。倒是萧誉轩看得出来，楚云昭的背影是如此的孤独和凄凉。本来还要说哪句“恭喜”的话来，终是收了回去。

晚间夕阳，孤鹜齐飞。楚云昭站在棣华阁的楼下，看着紧闭的门窗，一时心里颇为失落。往常这个时候，总会看到青鸾窗子里的栀子花。而今却是失去了任何色彩，往日的生机勃勃不复见。

于是楚云昭想着上楼去看看，既然青鸾被关押起来，那么窗子里的栀子花亦是无人照料的了。也不知道鸾妹妹的伤势如何了，他不觉在心底里苦笑。有皇兄在旁边，怎么会轮得到自己呢。

停了会子，楚云昭终是慢慢上的楼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面容，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无法接受，曾经俏丽可爱的青鸾。此刻却是气若游丝，双颊没有一点血色。

他慢慢依偎着床榻坐下，然后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她削瘦的脸颊，一时心如刀割。平日间很少流泪的楚云昭，此刻却是泪水充盈着眼眶。他想要哭出声儿来，却怎么也忍不住低声啜泣。

犹记在御花园的时候，初见青鸾的情境。她笑着说，以后长大了要嫁给自己的话。楚云昭上前抚着她冰冷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胸口处。然后低声软语道：“鸾妹妹，你的昭哥哥来了……”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苦涩。细细的倾听着春日的光泽，他可以听到自己心儿破碎的声音。冷清清的房间，此刻因为寒气弥漫更加冰冷。他不觉起身，寻了一只火炉，点染旺旺的炭火。

烛火昏黄，摇曳着夜的清冷。四月的春日，乍暖不定。池塘上的水汽，将白日间的暑热尽数消散。

这时，长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嫣然的声音：“穆姑娘在么，我来给你送药了。”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声，于是嫣然便提着小食盒，镜子走了进来。直到看到楚云昭，立刻红了脸颊。

这倒是嫣然的鲁莽了，她不曾想到，楚云昭竟是回宫来了。更不曾想到，他会在棣华阁出现。于是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宫苑里的宵禁号角声，呜呜的吹了起来。

但见楚云昭紧紧依偎在青鸾的身上，然后慢慢倾吐自己的心声。嫣然亦是不敢再有所打扰，只是静静在在那里等着。

“嫣然，你去熬一碗姜汤来。”楚云昭想着，不如用姜汤来暖着青鸾的身子。至少在昏迷期间，身子也会暖和一点。热乎乎的姜汤，被楚云昭捧在手心。他用小汤匙，一点一滴的喂食她。

烛影摇晃，墙上的自鸣钟敲响了十二下。显然已经是深夜亥时了，宫中早已宵禁。楚云昭便伏在青鸾身边，稍稍休憩一番。看着眼前这一切，嫣然一时之间竟是十分的艳羡。

“殿下，这里有我。”嫣然上前，抱着一床褥子给青鸾掖好被角。于是这一夜变得格外漫长，雨声、风声、落叶声交织在一起。搅扰着青鸾的梦境，变得四分五裂。

风卷落红，阵阵如一场迷离烟雨。椅座在桌案旁，沏一壶香茶。楚云昭与嫣然对坐两边，隔着窗子的朦胧风雨，让嫣然在这里寻到了一方安静的港湾。只是面对那份赐婚诏书，嫣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我之间，不能够成婚。”嫣然张了张口，终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好容易与萧誉轩能够相处一些时日，没料到楚云昭忽然回宫来，加快了成婚的日期。

还有关于青鸾的事情，嫣然的心里是知道的。她怎么可以，轻易夺走属于青鸾的幸福呢。尽管听多了那些家国大义，可是嫣然始终明白一点：她们只是小儿女，需要得到应有的幸福。

冷风吹来，吹凉了炉火上的茶炉。楚云昭浅浅一笑：“你入宫有些日子了，想来应该知道宫中形势。君要有所为，自然不是你我臣子，所能够推脱的掉的。”他说完之后，饮下那杯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