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没有希望的绝境(1/2)

早上三点起床，五分钟出门，十分钟到中心医院马路对面早餐店帮忙。

四个半小时之后，拿着老板给150块钱去医院，交120块护理费，看着闺女花卷把早饭吃完，等医生查房。

九点的时候，准时到医院北门川菜馆打工，一直到下午六点。

去医院给花卷送饭，和她一起吃晚饭。

七点的时候，准时到川菜馆，干到晚上九点半，拿着老板给的260块钱下班。

然后去病房看看花卷，十点半回到一晚20的旅馆地下室。

这就是刘建国这半年来的作息表。

天天如此，从未间断。

虽然累，但是并不觉得苦，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父亲不如他。

不管怎么说花卷的情况一直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最重要的是，明天刘建国就可以带着花卷回家养病。

为了感谢两个老板的照顾，他特意把两人都出来一起吃个饭。

刚开席，川菜馆老板，那个有点怕老婆的川蜀汉子，就端起了杯酒。

“老刘，我先敬你一杯，你这个当爹的牛逼。”

刘建国摆了摆手说：“啥牛逼的，天底下当爹还不都一个样。”

“不不不，你不一样。家里孩子病的人，我见的太多了，个个都是愁眉苦脸，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就不一样，心里能抗事。我媳妇都老夸你了。”

早餐店老板也接过话说：“这话我同意，我在这干了十多年了，家里什么情况我看一眼就知道。你不说，我都看不出来你家孩子不好。”

刘建国微微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低杯碰了碰两人的杯子，仰头就把满满一次性杯子的酒给干了。

这一夜，刘建国喝的很多，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毕竟谁家孩子得病，做父母的会无动于衷？

只是花卷太聪明了，他只能打心眼里让自己不当回事。

刚来这的时候，医生跟他说过决定不了生命的长度，但是可以决定生命的宽度。

他听了医生的话，出来在干活和地下室的时候，无论他在什么地方，穿着都干净利索，和在老家一样档次的衣服。

对花卷也是如此，和没得病之前一模一样，不会因为她得病就特殊偏爱。

生而为人，最难的恐怕就是这种无动于衷。

第二天，刘建国刚醒来，看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护工大姐打来的。

他把电话回拨过去，护工大姐说花卷昨晚两三点钟，突然病情恶化，高烧不退直至昏迷，刚醒来还在观察室观察。

治疗白血病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发烧，一旦发烧轻则前功尽弃，重则……

刘建国没敢多想，连忙穿上衣服，往医院狂奔。

到了医院，医生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骨髓移植，配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钱。

刘建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从医生办公室走了出来。

如果配不上型，那就是天意，无可厚非。

但是如果配上，没有钱，那就是他这个父亲的无能。

后来刘建国打听了一下，手术费、护理费术后费用，全加起来最少要一百万。

光靠打工赚那点钱，根本填不上这么大的窟窿，而且更关键的是那么大的劳动强度，他能撑多久？

如果他倒下了，花卷怎么办？

网筹之前已经筹集了两次，两次都和目标差距不少，这才再筹的话，也只是杯水车薪。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让刘建国这个一米八几的汉子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他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眼泪如同是开了闸的洪水，簌簌的流淌了下来。

过来过去的人，大都是看了一眼，就走开了。

他们眼中没有丝毫同情，

大家都是身处炼狱之中，谁又会有多余的同情施舍？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护大姐告诉他花卷醒来，已经送回病房了。

刘建国那双如同死了一般茫然的双眼一下子就有了神，他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就往病房跑。

刚跑两步，他就又回过来，让看护阿姨先去，他要回地下室洗个澡，把这一身邋遢的衣服换掉。

他现在状态实在太差了，聪明的花卷肯定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还有今天是周日，每周日花卷都可以吃一小包麦丽素，他来得及也没买。

长度没法改变，改变的只有宽度。

三十分钟后，刘建国状态如常的出现在了花卷面前。

看到他，花卷很开心的冲着她伸出双臂，叫爸爸抱抱。

这是他们父女俩每天见面的仪式。

刘建国抱起来花卷，坐在病床上，刚坐下，花卷就翻他的口袋。

找到麦丽素之后，花卷很是满意的坐下来，撕开包装，小心翼翼的倒出来一颗，递到李建国嘴边。

“爸爸，你吃。”

刘建国张开嘴，把麦丽素含在嘴里，很甜。

看到刘建国吃了之后，花卷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下，又倒出一颗塞进嘴里。

“爸爸，医生说我不能回家了。你可别不开心啊，大男人的恋家可不好，你看我从来就不想家。”

李建国笑了笑，满目慈爱的揉了揉花卷的毛绒绒的脑袋说：“行，爸爸听你的，做一个不恋家的男子汉大丈夫。”

“嗯，这还差不多，才能做我花卷的爸爸！”

看着花卷小大人的摸样，刘建国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先前一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