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王府藏乾坤(四)(1/2)
恭王与路秩谈完交州官场上的事,让侍者进来添了茶水,歇了一气,才将目光转向严襟正坐的沈宿与没个正形的秦蔚。
秦蔚看似仍懒懒地靠在那儿,却已经绷紧了腰背。
她有预感,她爹把她和沈宿叫到跟前,要讲的肯定不是小事。
恭王扫了两人一眼,道:“不平馆刚给本王递了这些日子‘桩子’的名册,仅三月,竟来了一百三十一号人。”
秦蔚终于坐直了身子,认真听她爹准备说什么。
恭王叹了口气:“本王刚从汴都回来,虽没听到什么风声,却感觉汴都那位好像知道什么了。”
知道什么?岭南恭王府最大的把柄不就是世子是个女的么?
恭王接着道:“最近‘桩子’活动频繁,本王姑且认为是官家派人刺探消息……但是蔚儿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在‘外面’出现了。”
秦蔚垂下眼睛,面上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却有些冷了:“父王有什么安排不妨直说。”
恭王府里没有讲虚礼的习惯,秦蔚自小就是以爹娘称呼恭王与王妃,一般时候不喊“父王”“母妃”,只有开玩笑或是不高兴时才会将这两个称呼捡出来挤兑自个儿爹娘,以示疏远。
而此时此地显然不适合开玩笑。
恭王哪里不知道她的狗脾气,也清楚自己确实戳了亲闺女的逆鳞,但该说的话还是得接着说:“本王想,不如将蔚儿与沈宿换换。”
“什么?!”两个正主尚在震惊之中无法反应,路秩老爷子先跳出来嚷嚷了。
晏楚之愣了一瞬,很快心里起了算计。秦蔚本以为她爹要将她关在府里,没想到她这正想打瞌睡她爹就给她递枕头了……
路秩难以置信地明知故问道:“王爷,换换是什么意思?”
恭王道:“将‘影子’提到明面上清理‘桩子’,世子去军中待一段时间。”
路秩一双死鱼眼几乎快掉出眼眶,嘴唇翕动着艰难道:“王爷,您不是打算过些日子将沈宿提为赤虎军师中郎将么?”
恭王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就被秦蔚抢先道:“提为军师中郎将?本世子怎么不知道?况且不过提个职阶的事儿,什么时候弄不行?不是本世子说啊,路先生您老是否年纪大了拎不清轻重缓急?”
路秩被她噎得老脸涨红,刚要回击,又被她堵上一句:“路先生,没人忘记您老的丰功伟绩,本世子亦无需您老提醒。老了就是老了,您得认。王府里不缺给您养老送终的钱。”
路秩抖着手指着她:“你,你……”
秦蔚早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正好这老匹夫眼瞎口不择言撞她刀刃上,她索性也不积口德了,面无表情地阴阳怪气道:“本世子怎么?本世子说的不对么?还是路先生认为给沈军师提军衔是天大的大事,比得上本世子被世人晓得是个‘假凤凰’?!”
路秩差点被她气得厥过去,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是他说话不小心落了口实了。秦蔚向来看以他为代表的一众王爷的谋士不顺眼,平时不能随意骂他,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不得将他从头到脚骂个爽?
恭王刚把自己闺女惹毛了,现在站出来给路秩说话显然会火上浇油,不如沉默。
沈宿看了一圈,起身向恭王行礼:“末将领命”又转向秦蔚作揖,“还请世子殿下多多指教。”
秦蔚刚冲宿敌之一泄了火气,眼下另一个宿敌又低眉顺眼地向她“请教”,炸起的毛瞬间被理顺了,难得和颜悦色地对沈宿道:“好说,我将晏楚之借你用一段日子。”
晏楚之听到点名,挤出一个和善地笑,向沈宿作了个揖。
秦蔚笑眯眯地瞥了路秩一眼:“本世子瞅着路先生脸色不大好,先生今个儿还是早些回去养养吧!毕竟年纪上去了,可比不得年轻人皮糙肉厚挨得住‘风刀霜剑’。”
路秩咬着牙作揖道:“多谢世子殿下关心,下官记下了。”
秦蔚抻了个懒腰,起身对沈宿道:“既然都来府上了,沈军师便随我去不平馆逛逛吧,今后一段日子,军师有的是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沈宿再作揖感谢,秦蔚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走吧——知了跟上!”
三人前后出了门,秦蔚向后瞥了一眼晏楚之,晏楚之会意跟上来,落后秦蔚半步跟着。
秦蔚压低声音道:“我去镇山大营瞧瞧有什么人能用的,你留下给他使点袢子……”
晏楚之颔首,同样小声道:“殿下万望小心,有事还请殿下让近卫递信。”
这俩人在前边嘀嘀咕咕,自以为声音压得小,其实沈宿落后三步也听得清楚,只是见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好不配合一下。秦蔚回头瞄了他一眼,他不紧不慢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天衣无缝。
秦蔚转过脸的瞬间,已卸去一脸警戒狐疑,换回惯常的似笑非笑,她偏头与晏楚之交换了一个眼神。晏楚之微微笑了一下,颔首。
这俩狐狸交流哪里还用得着开口?
到了不平馆,晏楚之替世子爷跑腿去叫人过来,秦蔚则与沈宿隔桌坐下歇脚,侍者贴心地奉上茶水点心等物。
秦蔚略抿了抿茶水,挂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虚情假意道:“沈军师,离了念庭居,咱们能否明人不说暗话了?”
沈宿道:“还请殿下直言。”
秦蔚笑道:“也没什么……说实话,本世子并不想把不平馆的人借给你。”
沈宿点头表示理解:“殿下放心,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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