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凉马下江南(四)(2/2)
。眼下已经是恭王歇息的时候了,沈宿得有天大的事才能去打扰,虽然闽王查出恭王世子另有他人这事也不算小了,但好歹还有商量的余地。正好世子在,两位智谋出众的谋士大家也在,而大家都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他索性就将这事提出来原原本本地给他们说了一遍。
晏楚之等人早在下午就收到了密信,但在沈宿说的时候,他们还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听着,毕竟沈宿叙述时带了自己的情绪与想法,多听听对摸清闽王赵琮的意思有助。
但在沈宿说话时,秦蔚有些难以将精力全数集中起来,忍不住分神去想杂七杂八的事……
在僻静无人的慈临阁,美人蕉下一片黑灯瞎火,她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一时嘴上没把门问了沈宿一句她能不能信他。她问完她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脸上没光。可沈宿偏偏还一本正经地回了她。
以至她这一路走回来都是恍恍惚惚的。
被不平馆通明的灯火一照,方才在慈临阁的别扭和后悔又浮上心头,她恨不得回到那时戳着自己的脑门大骂:你这办的什么事?会不会说话?!
她那一问,沈宿那一答,有些过线了。
姓秦的和姓沈的不该这么亲近……或者说,亲密。
一想起沈宿郑重其事地说的那句“只要殿下信,沈宿,绝不辜负”秦蔚就觉得坐如针毡,好像全身都爬满了蚂蚁,可她这一边难捱又忍不住一边回想,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想,就跟吃错药了似的。
且先不论别的,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在别人对她许诺以后,竟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对方是否诚心的。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也没意识到,沈宿早将闽王一事与自己的分析讲完,众人各自思考了一阵,又面面相觑了一阵,最终将目光投向好像陷入了深思的世子爷。
这事本身并不复杂,就是背后的利益牵扯有些棘手,毕竟谁也不知道闽王赵琮会在什么时候如何将这事抖搂出来,当下之急便是研究研究该如何防患于未然。
可世子爷看起来好像对这事有别的什么想法……一时间,三人都准备好了洗耳恭听,可世子爷察觉他们的视线后,愣愣抬眼:“你们觉得姓赵那小子会怎么折腾?”
原来她刚刚是在走神。
路春永道:“依路某愚见,闽王殿下既然挖出王爷与沈氏同盟,而王爷早已明言不愿插手汴都的浑水,闽王估摸着便会想着去探沈氏的底,若能让沈氏反水……”
沈宿突然打断道:“不会。”
他这句喊得声音不高语气也不重,但莫名给人一种他生怕被人污蔑冤枉了的感觉。
路春永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接着道:“路某只是站在闽王殿下的角度假设……假设闽王能使沈氏反水,殿下是女子这事便又少了一层遮拦,到时候他若执意翻脸以此为威胁要王爷站在皇嫡子一系身后,便有些麻烦了。但若沈氏坚定与王府联盟,闽王估计也会将这把柄藏好掖好,等着将来什么时候用得着岭南了,便拿出来使使。如此看来,我们若是无所作为,便会十分被动,不宜。”
“前些日子,王爷的智囊与不平馆众人商议站队皇子一事,不才与叔父整理了众人的建议,王爷最终拍板决定再作观望,但眼下这个情形,咱们观望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殿下与王爷还得早作决断——简而言之,路某认为皇七子暴虐愚蠢不堪担大任,顶多成为夏氏的牵线傀儡,王爷与世子就算站队也只能站皇嫡子一派身后,如今与其拖着不如……”
秦蔚抬手打断他:“先不急,我再想想。”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东西,暗卫便手上架着鹰隼,将新的密信送了进来。
秦蔚接过一看:“敬王世子将于九月十九携两百鹰踏南赴汴都。”
九月十九,也就是明天,而凉州与岭南相隔千里,即便有鹰隼传信也得两三天,也就是说,两三天前,西北那位就定下了主意明摆着要站在皇七子赵瑾身后了。
秦蔚微微一笑:“姓夏的手倒是伸得挺快——世子夏临亲自出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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