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凉马下江南（一）(2/2)

只是他在这为两位年轻人痛心疾首，那两位却是颇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

一个心在田园，一个心在……

“……眼下不平馆浅析形势如此，还请诸位各抒己见”晏楚之转向路秩，拱手作揖道，“路先生怎么看？”

路秩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当了几十年谋士的本事还在，被晏楚之一点名。他只思索一会儿，便道：“我们不打算给大魏换个姓，站在赵氏背后是必然，但赵氏谁来做皇帝，可得我们说了算，若扶一个跟前两个差不多的，不如不扶……”

世子党立即有人站出来提不同意见，而这人正好是陆老爷子的侄子路春永：“西北凉州夏氏蠢蠢欲动，南下只是早晚的事，而汴都的探子前些日子传回来的情报，说的是皇七子给西北那位递了信，如此看来皇七子身后有夏氏撑腰，若岭南站在皇嫡子一系身后，那便成了秦夏两氏的争端，且先不论最后是否会两败俱伤，但最后渔翁得利的定然是赵氏。依鄙人愚见，站队先不忙，再等等看看形势。”

路春永顿了一会儿，见在座没人立即反驳的，便又接着道：“闽王求上门归求上门，皇嫡子一系手中是否真有官家遗诏未可知。若皇七子真是官家生前钦定，无论其是真庸碌还是假无能，岭南站哪一队都输了，毕竟到了那时，站皇七子有敬王为先，站皇嫡子则是乱臣贼子。虽然站队讲究一个趁早，但如今西北敬王的态度尚不明确，咱们不如等西北那位做些动作，再作抉择。”

晏楚之颔首：“春永先生说的在理。岭南三十万军士，锋利如刀，过早出鞘，未免有伤锋芒。咱们岭南家底厚，等得起这么一等。”

主要的两个大方向定了，便有有恭王的谋士或不平馆的谋士站出来表示赞同或是反驳的。

座首的三人并不说话，只静静地听着——他们一旦开口便有了偏向，不到探讨不下不去的地步，他们表达意见对集思广益不利。

眼瞧着月挂中天，支持站队与支持观望的人开始唇枪舌剑，而吵也吵不出更新的东西了，恭王终于开口：“你们的意思，本王清楚了……蔚儿，你觉得该如何？”

路秩等一众不看好世子的谋士听出了一点别的意味。

可秦蔚却好像对来自对面或是己方的带有警觉意味的视线一无所觉，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笑眯眯地道：“依我看，不如让大魏改姓秦。”

众人立即皱眉不赞同地看着她，她笑眯眯地一摆手：“我开玩笑的——这么晚了，想必大家再商讨也说不出什么了，与其在这儿吵架，不如各自回去歇着明日再战，反正站队与否，也不急在这一日。咱们岭南家大业大，经得起耗，但经不起赔，此事关乎在座所有人身家性命，不如静下心来从长计议，如何？”

路秩难得觉得世子殿下说了一回人话，面色微霁，率先赞同道：“世子殿下所言极是，王爷认为呢？”

恭王皱眉瞥了一眼悄悄打呵欠的秦蔚，无奈道：“既如此，今日便到这儿吧，请两位路先生稍稍辛苦些，明日将今晚诸位的意见整理一番，送至各人处，大家再做思考。”

路秩与路春永立即起身向王爷作揖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