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玖忘吃了些从裴宣那里拿回的吃食，带了一壶竹叶青，边喝边招来云，飞出瑶山境。出了三重天，玖忘调转方向往一重天飞去。

一重天住的都是些法术低微的小神仙，刚刚成仙不久，对天上的事也都不了解。玖忘总是喜欢来这里和小神仙们玩，进入一重天口的老槐树就是他们见面的地方。云已经到了老槐树顶部，玖忘直接跳下云头，稳稳地坐在老槐树树叉上。

老槐树原先并不是一重天的作物，而是三百年前被槐卫仙君提上来的。槐卫仙君是如今一重天的掌管者，老槐树是他还未成仙时在凡间的栖息地，所以他成仙后就把槐树提了上来。虽然槐卫仙君成仙后没再来看过老槐树，但槐树还是每年都开满闻起来十分香甜的槐花。不过就是有一点，天上的灵气充沛，按理说三百年足够槐树修成人形了，但它却一直都是树的形状。

玖忘在树上坐了会儿，竹叶青已经喝的见底，都没见一重天的小神仙们来这里。槐树中心有一个树洞，洞极深里面有一只灰刺猬，这还是玖忘无意间发现的。

“小刺猬，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小神仙都去哪里了？怎么半天都不见有人来？”玖忘摘了一片槐树叶，跳进树洞里，在刺猬的鼻子上来回扫动。

平时刺猬都是不理人的，但今天却有些奇怪，他从树洞中跳出，玖忘也跟着它跳出来。它跳上玖忘的肩膀，用爪子推了推玖忘的头，示意她跳下去。玖忘看懂它的意思，从槐树上跳下，稳稳地落在地下。刺猬随即滚到玖忘手臂上，满身的刺扎的玖忘五官都皱在一起。

玖忘当即扔下刺猬，伸手捏诀打在它身上，刺猬翻了个身，在槐树下缩成一团。玖忘转身走了几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不说话的人突然发声了一样。玖忘有些不以为然，复又向前走了两步，又是一声咳嗽。玖忘不免有些疑惑，停下步子转过身去。

原先本应该在她身后的槐树此时已经没了踪影，原地只剩下一只人立起来的刺猬。正当玖忘疑惑老槐树的身影时，又一次听到了咳嗽声，这次玖忘看的清清楚楚，声音是从刺猬的口中发出的。随着它的咳嗽，它的身形也开始变化。原先人立的刺猬慢慢地长高，逐渐呈现出人形。

裴印今日去了司命仙君的府邸，他想看看玖忘的命簿，看看这只爱喝酒的妖怪何时能位列仙班。虽说命簿不管有灵性之物的命运，但司命仙君有一本司命天运簿，上面记载着妖精，魔物以及还没有修成正果的小神仙的命运。这本命簿是天定的，虽不归司命谱写，却归司命掌管，裴印此行便是来找司命天运簿的。

司命仙君是个有些顽固的小老头，但人品确是极其好的，平时与裴印有些交情，因此裴印来借天运簿是自信满满的。裴印带了一壶忘忧和一坛桃花酒，尽数放到司命面前并表明来意后，却不曾想遭到了拒绝。

“裴印，不是小老儿不借给你看，只是最近我查看天运簿时，发现天运簿有所变故，许是天命正在变更，此时实在是不能借给你啊。”司命满脸的难为情，对于裴印带来的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仙君，你说天命有所变故，不知仙君可知是哪位的天命有变故啊，可否告知一二？”

裴印把酒往司命身边推了推，却被司命一手挡住，“裴印，天机不可泄露，恕小老儿无可奉告，这酒你还是带回去吧。”

司命顽固的性子此时一览无遗，裴印见不能借到天运簿，但和司命还是要多些交情的，便陪笑道，“既然仙君说不能便不能吧，但这酒本就是带给仙君的，哪有我再带回去的道理啊，仙君还是收下吧。”酒彻底被推到了司命面前，“要是天命改好后，仙君在检查时还望留意一下我家那个小妖怪的命运，我就在此谢过了。”

毕竟拿人手短，司命也是一脸笑意，说道：“一定一定。”

没有看到天运簿，还白送了一壶忘忧和一坛桃花酒，裴印不免有些肉疼。

想起家里那只小妖，也不知她此时在干什么，桃花酒已经酿成，也该拿去给她尝尝。

“姑娘，莫要害怕，我是这槐树的树精，其实早已修成人性，不过只是一直未现形而已。吓到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刺猬已经完全化成了人形，是一个灰衫的小老头，此时正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地说道。

玖忘是绝对没有被吓到的，她虽然法力不高，但胆量还是有的。她今日有些不开心，不但没有见到小神仙，还碰到了一个奇怪的槐树精。扭头看了小老头一眼就要回三重天去，刚转身却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有些轻飘飘的。

等玖忘倒在地上后，小老头露出一脸奸诈的表情，招来一朵云，把玖忘扔上去，朝凡间浮黎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