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花解语(2/3)
,心软了半截。但仍厉声问道,“亲姐姐?”“亲姐姐。”
“行,跟我过来吧。”她狠狠白了他一眼,叹气好心教导说,“七小姐性子柔,心性高,凡事喜欢多思,多做。且都是亲自动手,服侍她比别个要轻松许多。这可不是说你能偷懒啊。”
“不会,不会。”
“虽不让你做哪些鸡毛蒜皮的侍奉活计,可她会让你帮她办事,一个人一个桩子,办砸了便谁都挽回不了你的名声,知道吗?”
“知道,知道。七小姐是锻炼咱们,提携咱们呢。”
“那行,也别叫小姐挂心。你我一道去林子里采些蘑菇与雨水回来,再把那鸡给杀了。”
沙祖走后,澡房里当真静了下来。沈璧君靠在桶壁上,微闭眼睛,细细思量。
说来也怪。她脑子里,全是前几日里与董驹城一道出城的画面。他话说得不多,做的也不多,可时时处处都让人觉得,他是在疼惜你,关心你。她耍脾气说要骑马,他便背着她,满野地里跑。许久,额头都出汗,也不见哼一声。她夜里与他靠在一处,触手可及的欢愉,他居然也没动她一根汗毛。就算是她脱的一丝不挂,他首先想到的,还是她冷暖安危。还有他那些话,无论自吹自擂,还是真心实意,都是专属于她的。
“不知说与何人,只好对你说了。”
他似是没说过这话,可在她回忆里,他定有这层深意。
他是那么的温柔。
呀。她忽地睁开眼睛。离别时,他给了一根木簪与一双银花鞋垫子,说是送给爹爹和阿娘,她怎么给忘了。还有他给的写满字的娟子。
她坐直了身子,复又瘫软下去,自言自语道,“这脑袋瓜子,怎地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是,她赶忙出浴,穿戴好新裙新袜,胡乱绑了头发,火急火燎出去了。
七拐八弯,回到小屋。便急急地四处翻找。
“七小姐,你要找什么?”一小厮站在门口,呆呆望着她。
“哦,那个,”她忙着找,又忙着转身瞧是谁在唤她,一时竟说不出来要找什么。只好说,“你先去吧,我自己找就行。”
小厮走了。
沈璧君又继续翻找。榻上看了,墙柜找了,连那阳光灿烂的窗台缝里也寻了,就是找不到。
她直起身子,跪坐在地上。“莫不是随马车一起留在荆棘林外了?”
想到这儿,她摇摇头。
她从不是这么粗心的人,别人赠与的东西,只要是精贵小巧的,她都愿意搁在身上,如此,别人的心意离自己的珍惜就更近了些,也显出她的喜爱来。
衣服?对了,还有衣服。
她对镜细细整理了头发,特意用木簪固定住,遂追了出去。
三步并两步,顺着悠长步道踏入春庭里,又围着鲤鱼池走了半圈,方才绕到秋水台洗衣的后院。众婢女见了她,不知所措,放下手里搓衣晾晒的活计,转头望着她。
“前日里,我带回来的包袱与那条裙子可还在?”
她本想问这么一句,可转念一琢磨,又觉得傻帽。谁会如她这般惦念那脏裙子呢?这些洗衣女不过整日里闲话份内事,晾晾洗衣罢了。她看着她们,微笑低头,款步走向挂晒衣服的竹竿。
都不是。她有些急了,蹙眉叹气起来。
“七小姐要找什么?”有人问了。
“就是一个木簪子,还有那个银花鞋垫子。”过去,她总觉得衣服脏了便是洗一件晒一件,现下却是随哪个家伙的衣物都有,只要他住在这秋水台。她在晾衣杆正面找了一圈,尽看到些别个病人与小厮自己的衣服。穿进层层叠叠的晾衣杆里,也没发现。
从晾衣杆里走出来,又是叹气又是懊恼。不得已,只好在浸水里头的那些衣服里寻。她不知为何急躁如此,她只是觉得不该失去那些东西。老妈子们歇下手里的活儿,纷纷抬头看着她。她呢,这边盆里瞅瞅,那边盆里瞧瞧,每每找不到便叹气,离开。
算了,还是让沙祖帮着找。
想着,便要出洗衣处。可刚一走出那圆门,便与一个婢女撞个正着。
“哎呀,怪我,怪我。沈七小姐,你可撞疼了,可撞到哪儿了?”那婢女放下一盆子衣物,帮沈璧君拍着身上腿上。沈璧君有点失落,头发湿了,又多了些晕乎,只任她好似摆弄名贵藏品那样检查自己。如此,自然别扭又憋屈,所以拍打了稍稍一会儿,沈璧君便像躲瘟疫般跳到一边去了。
“我没事了,去做你的事吧。”她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吧。这一路太过心浮气躁,使她故意安慰起自己来,心里竟装作毫不在意地想着:不就是一根木簪嘛,我头上不就有一根吗?
“沈七小姐,”有人说话了。
“怎了?”
“她这盆子里的,是不是你那日回来换下的衣服?”
小婢女已将盆子抱在胸前。
“你,你,”沈璧君欲言又止,“你放下就行了,这样抬着我翻找起来怪费力的。”
“是她抬着费力吧。”身后洗衣的大娘们突然不约而同说起来。
“放下来吧。”沈璧君再次提醒。
盆子里可不止她一人的衣物。起码有六七件他人的细软物件。她正蹙眉思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魏充照精通医术,却还将数名病人的衣物混杂在一处浆洗。
“这些都是收了要烧掉的。”
沈璧君抬头望去。是谁读了她心,先一步解答了疑惑?
哦。是一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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