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十二章 联名上书(6/8)
来没有不须地富子女参加的情况,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派势。贫下中农会由程队长主持,看人到差不多了,他便挨家点名。
大队张书记满脸严肃地坐在讲台前,说道:“今天贫下中农会,一个都不能少。”
程队长点完名,发现有没来的,就派人去找。又等了一会儿,他最后点名,只有三两个人没来,确实有事,也请假了。便说:“今天召开个贫下中农大会,有重要的事要进行宣读,下面就请大队张书记讲话。”他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跟着鼓起掌来。
张书记站了起来,扫视了大家一眼,咳了咳嗓子,表情严肃地说:“今天我们开一个贫下中农大会,为什么要开这样的会,因为我们现在生活好了,有人就忘记过去受剥削受压迫的苦了,今天就是要让大家回忆回忆过去的苦。先说刘大耳朵,为什么叫刘大耳朵?是他耳朵上有个瘤子,为什么有那个瘤子?是冬天给地主王玉堂上山砍柴禾冻的。再说程队长的父亲是怎样死的?是给地主赶大车翻车砸死的。还有韩文义的父亲是怎样死的?不也是给地主扛长活累得得了痨病死的吗?……我就不多说了,过去我们贫下中农受的什么苦什么累,大家能忘了吗?可是,我们有些贫下中农,好了疮疤就忘了痛了,就敌我不分了。□□说:‘阶级斗争是纲,必须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忘记阶级斗争就等于忘本。阶级敌人失去了他们的天堂,是不会甘心的。‘地富反坏右\时时都梦想变天,时时都想复辟。在无产阶级的强大压力下,他们变不了天,复不了辟,那他们就甘心了吗?不,他们变不了天,就拉拢腐蚀贫下中农,给他们当枪使,梦想夺回他们失去的天堂。有人说,我这是危言耸听,那我倒要问问,五队上告到公社的告状信该怎样解释?有人说,高志远是富农子女,是团结的对象,他教夜校教得好,教小学也一定教得好,所以才推荐他教小学的。我的受苦受难的乡亲们,你们就看到这表面现象,你们怎么就没往深层里想一想呢?你想想‘地富反坏右’分子,他们想变天变了吗?变不了,那怎么办?就得找他们的代理人?他们最好的代理人,当然是他们的子女了,他们一脉相承,在骨子里流着他们父辈的血,能变了吗?高志远是表现得很积极,可他如果不积极,能取得我们贫下中农的信任吗?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通过积极表现,取得贫下中农信任,一步一步地实现他们老子复辟的梦想。那么大家看看,现在我们贫下中农竟主动地积极地为他叫好,为他能掌握我们农村的文化大权而写告状信,这是什么行为?这不是站在阶级敌人的立场上,来搞垮无产阶级专政吗?这不是帮助阶级敌人变天吗?我们今天为什么开贫下中农会,就是给大家上一堂阶级教育课,来提醒大家时刻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忘了阶级斗争就会上阶级敌人的当,就会给阶级敌人当枪使,这是多危险的事情啊!……”
他在上面义正严词地讲着,大伙静静地听着,大气都不敢出。潘木匠心里不忿,想着:你就知道拿大帽子压人,就教个小学,怎么就变天了?他教夜校教得好,让全村青壮年都扫除了文盲,天变了吗?你的儿子不争气,你就拿地富子女撒气,杀鸡给猴看,你那套把戏胡弄谁啊!……他真想顶他两句,可又一想,权在他手里攥着,顶也白顶,白生气,只得忍气压声。
张全德看他的一通大理论把大家都镇住了,便又说道:“大队对这件事还要彻底调查,看是不是有阶级敌人在背后捣鬼,鼓动贫下中农闹事,如果真要如此,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接着,他宣布了大队的决定:“经大队委员会研究决定,并报公社教委批准,任命张立义回五队担任小学教师,并立即免除高志远夜校教师的职务。”
听到这一决定,大家都惊呆了:怎么是这样个结果!可谁也不敢反驳,谁敢担帮助阶级敌人的风险!
散会后,韩文义连家也没回,就跑到高志远家去了。他知道高志远天天睡得很晚,这时不会睡觉的。
果然,高志远正在看书,见他来了,很奇怪,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韩文义也毫不隐瞒,气忿忿地说道:“刚开的贫下中农会,张全德没鼻子带脸地把大家一通好训,因为告状的事。……”接着,他便学说着张全德的姿态和语气,把张全德的话向高志远学说了一遍,学说完了,仍气不忿地说,“他怎么不说他儿子搞破鞋是不是也受阶级敌人的拉拢腐蚀了?他纯粹是用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给他家遮丑呢!他儿子倒是根子正苗子红,怎么尽干缺德事呢!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谁还听不出那么点事儿来。不过,不管怎样说,权在他手里,他说了算,你有意见也白有意见,要提只能上厕所提去,没处讲理去。”他说完这一席话,又安慰他,“不让你当那夜校老师更好,你说你没明没夜地干,让全村人都识字了,可落下什么好来?工分你一分没多挣,一点好处没得着,这不是干拉磨吗?还不是干拉磨呢,这还真是拉了一圈磨,临了临了还挨了一磨杆,你图个啥!这不是你不教,是他们不让你教,你落个清闲,我看这还是好事呢!”
高志远看着面前的这好朋友,他开完会连家都没回就着急来告诉他,而且怕他着急,又找话来安慰他,他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湿润了,他感激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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