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衷肠(修)(1/2)
平疏给徐云期梳好湿发,又拿了一旁早已经热好的炉子来细细为她烘干。
徐云期慢慢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雕花木匣子来,那匣子十分精美,镶嵌着暗红色宝石,打开匣盖,里面躺着一块镂空纹饰的羊脂玉。
指尖触在其上,一股温温的凉意袭来,徐云期握紧了手里的玉佩,越收越紧,贝齿把嘴唇咬得微微发白。
……
次日清晨,徐云期还未去正房见过兄嫂,静静地坐在铜镜前,正自己动手往耳垂上加着一只琉璃耳坠,平疏站在她的身后帮她梳理着她的一头乌发。
徐云期戴好了两只耳坠,在铜镜前侧了侧头照了照,两只坠子闪闪发亮,她端详了一阵,还算满意。
室内一时沉默无声,邱嬷嬷掀了门外的帘子进来,看到徐云期身上穿的素净,头上的首饰也只有零星两三件,略一皱眉道:”“四娘子,刚刚前头派人传了消息来,说周家的二郎君来看娘子来了,正在书房见郎君呢,要不我们另换一件?也好见客不是?”
周家二郎君有意向四娘子求亲的消息,在府里几个有头脸、资历较深的仆妇之间已经传开了。四娘子是这府里唯一的小娘子,也是郎君唯一的妹妹,自小就是徐府的娇宝儿,郎君手里捧着的心尖尖。这门亲事,在她们看来,是再好不过了。
徐云期听到表兄周璞来了,还已经到了正房等着,一瞬间有些慌乱恍惚,怎么来的这么早?
“嬷嬷,我已经穿戴好了,就不换了,表兄哪里会和我计较这些。”
邱嬷嬷听了张口还想劝几句,看徐云期垂着眼睛似有心事的样子,知道她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坚持。
和仆从们慢慢踱着步到了正房门口,走近镂空雕花覆着窗纸的房门,就有几声高高低低的交谈声传出来。
平疏叩门,里面传来一个疏朗清亮的声音,示意来人进来。
徐云期进了书房,低着头走了几步,也没抬头看里面的两人,低声开口道了万福。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凝在了她的身上,她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周璞这几日都被一种喜悦加上焦急忧虑的心情给占满了,喜的是自己有可能能抱得思慕多年的美人归,忧的是怕她气恼,拒自己与千里之外。他听见她温声软语向他道了万福,连忙走过去虚扶了她一下,口中道:“阿云表妹,不必多礼。”
徐砚修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圈,心中明了,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两人的仪容,更觉得自己的安排没有错,确实,除了晏昔,最适合自家妹妹的夫婿就是表弟周璞了。只是阿云现在眼睛里还没有表弟,这件事还需要时日,先把亲事定下来,后事也急不得。
他目光放在徐云期身上,说出来的话却是给周璞听的。“阿璞,你也知道,我这个妹妹是最不让我省心的,自小就疏忽管教,现今大了,就更不把我这个长兄放在眼里了。”
徐云期蓦然抬头,哪里是我不把阿兄放在眼里,分明是你不顾我的意愿。
徐砚修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又继续开口道:“要是换了其他人,我还真是有几分不放心,阿云要是嫁过去,还不得日夜被主母嫌恶刁难,阿璞,将她托付给你,吾心甚安。”
周璞连忙口称不敢,只觉得表兄这么信任他,实在是让他欣喜之余,还多了几分惶恐。心里愈发暗暗决定要待表妹好,绝不辜负表兄的一番心意。
“你二人想来有许多话要说,我便不扰了。”徐砚修目光掠过徐云期,在她身上定了定,好像是在让她安分些。徐云期不置可否,只当成是没看见。
其余人见状鱼贯而出,室内只剩了两个人,气氛一时有些沉滞。
周璞往前走了两步,他欲言又止,神色有些窘迫,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云期了,她眼神并不看自己,只盯着一边的案角,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一股少年热血涌上心头,他咬着牙红着脸,还是开口问出来自己最想问的话。
“表妹,想来这件事砚修表兄已经与你说了,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徐云期闻言嘴角扯了扯,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故作轻松道:“表兄,你怎么和阿云开这种玩笑,可是差点把我给吓着了,我一直把表兄你看作是自家兄长,这件事…还是算了罢。”
周璞听她推脱,略一皱眉,语气认真道:“阿云,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徐云期避开他的眼神,抗拒之意不言而喻,半响她道:“表兄,你大可不用因为可怜我而求娶。”
“谁告诉你我是因为可怜你才这般?你怎么如此作想?”
周璞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眸盯着徐云期,有些焦急地补充道:“阿云,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与你结缘,你放心,我会待你很好的,我知道你不喜拘束,要是不想天天呆在宅子里,我只要得空就陪你外出,周游各地、游山玩水,你看如何?”
徐云期心下一叹,绷着一张脸不语,他这又是何苦?周家树名已久,是长安数得上来的世家望族,周璞是唯一的嫡出子,再加上仪表出众,只要放出一点儿风声去,长安想要嫁他的适龄女子怕是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实在不必为了自己低声下气,委曲求全。
见徐云期嘴唇未开启分毫,周璞脸上浮现一抹苦笑,看着她半响,语气有一丝喑哑。
“阿云,我知道你对我并无恋慕之心,这个,我从很早就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