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十九章(2/2)

薛庄默了默，道：“有，”阿暮抬起头，见薛庄面上平静，“嫁与我，入我薛家。”

阿暮惊愕，瞧见薛庄面露正色，绝不像是在胡言乱语的模样。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招来杀身之祸？你娶了我，薛家恐会遭到牵连...”

“世间已经有那么多麻烦事了，多一桩少一桩又有什么分别？”薛庄笑得很淡，“苏壑若是在乎你和孩子，自会着手处理那些麻烦事，若是不在乎，薛家即便不能为你铲除祸患，总能给你一方庇护。”

“你不明白，薛家收留我，恐会因此覆灭...”阿暮觉着薛庄还不大明白此事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和事，所以才会有如此轻松的模样。

“自我夫人过世后，我便觉着一切都是麻烦，”薛庄望着淮澜河那方的古塔，“能为他人解决一桩麻烦事，有几刻我会觉着，这日子也算不得难挨。”

“可是你还有亲人，即便不为你自己，你得为着老夫人。”阿暮道。

薛庄扬起一抹轻笑，道：“若是薛家覆灭，我便带着太奶奶回南疆去，也算是了却太奶奶的一桩心事了。”

“待风波安定之时你再离开北珞，天地之大，总寻得到一处安身之所。”

薛家宅子里搭了一方戏台子，阿暮跟着薛庄进到薛家院子的时候，正碰见薛老夫人倚在榻上，闭目合眸听着台上伶人唱着小曲儿。

”太奶奶，我回来了。”薛庄走近了，在薛老夫人跟前低声说道。

“嗯，”薛老夫人懒懒地应了一声，微微睁开眼瞧了薛庄一眼，“又上哪儿惹事了？”

阿暮瞧见薛庄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大高兴听见这样的话，奈何无法发作，只得开口道：“太奶奶哪里话，我什么时候惹过事。”

“哼，”那薛老夫人轻哼一声，“从前你还没娶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见天的不着家，那丫头走后你又是什么样子？这红香楼的姑娘哪个不认识你，你别瞧我是个老婆子，我心里通透着呢！”

薛庄回头瞧了瞧阿暮，面上像是有些难为情。阿暮第一回见着薛庄露出这般表情，觉着有些好笑。

“又带哪个丫头回来了？”薛老夫人撑起身子，望向薛庄身后的阿暮。

阿暮见状忙上前，道：“回老妇人话，我...”

“是上回那丫头？”没等阿暮说完，薛老夫人便打断她，向着薛庄道，“你带苏家的丫头回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苏家远一些么？就说苏青见那个大儿媳妇，可精明着呢，你啊，当心着了她的道！”

“太奶奶，我要娶她。”薛庄道。阿暮留意着薛庄说的话，薛庄这回似乎只是告知薛老夫人，并非是要老夫人点头。

薛老夫人愣了一会儿，问道：“你说什么？”

老夫人身边的丫头许是见着气氛不对，忙遣人到戏台上去，要那伶人禁声，堂里一时间如死寂一般。阿暮有些忐忑，这薛老夫人似乎不大同意这件事，她也不愿让薛庄为难，毕竟这对于薛家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

“若是老夫人不愿，我这便离开...”

“太奶奶，我要娶她。”薛庄仍是方才的语气，丝毫不显慌乱。

“你知道招惹苏家是什么后果？”薛老夫人问。

“我知道。”

“你想过薛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薛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太奶奶恐怕早就有所预料，”薛庄淡声道，“家父尚在之时，便已将北珞局势看得通透，走时为怕我惹上麻烦，也未将薛家全权托付于我，薛家连同陈李两家将会是什么样子，太奶奶心里清楚。”

薛老夫人默了默，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从前未曾管束过你，如今你要做什么也由不得我。”

“谢太奶奶成全。”薛庄笑道，面上又是平常那幅轻松悠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