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1/2)
满室寂然,针尖可闻。
丘轩、王逸皆是脸色难看。
忽然又有差役上前,道,“大人,大理寺寺正赵大人正在县衙大堂。”
丘轩片刻举棋,转头对向王逸,“贤侄,只怕还得劳烦随本官一起去见赵大人。”
王逸肃对,“多谢大令。”
“尸首有异?”
“正是。”
丘轩垂着头。
“你猜测其可能前去刺杀京官?”
王逸上前一步,语气沉重。
“草民家中与符家结怨多年,平日里多遭刁难,素来知其为人。”
赵盛不置可否,半晌忽叹,“此次叛逆,朝廷上下雷厉风行,本官自京中乘船,昼夜不歇,至杭州府短暂停靠,进行船只补给,确实听闻钦差徐穆、随行锦衣卫皆被行刺。”
两人豁然抬头。
寺正勉力抚慰,“能发现尸首是假,二位皆有功。但是……”
话锋突转,“县令大人,既是你之治所之事,务必对符家中人详加审讯,要知其行踪。”
“是。”
丘轩风风火火,连着三天,县衙大事均交二尹,每日里只管命衙役传唤各众人等。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皆不放过。
终于,第三天。
未成年的符家男丁也处在审讯之列。
当即有皂吏禀报了好消息,“老爷,牢里有个符家小儿知道符离的去处。”
“哦?你听着可真?”
“大人初入陵水,有所不知。符离这县衙官身,原本是留给他两个嫡出兄长的,不料待其成年,几年时间,其府大郎,二郎相继病故,小的听说,死得离奇。符家无奈,才扶其上位。那小儿正是符家大郎身前留下的唯一血脉。小的觉得,应不会为其遮掩。”
“好。将他带进来。”
符睿在牢中多日,衣食短缺,不过半月,便瘦的脱形。
年幼失怙,但自己依旧是嫡支留下的唯一血脉、长房嫡孙,祖父对自己期许甚高。
此番流放千里,长路漫漫,自己又不如田家子,还有家族帮衬,会不会死在路上都是两说。
可符离,居然逃得命去!
符睿眼中恨意滔天,想自己逍遥,做梦!
“尔知符离下落?”
“回大人的话,罪人只是猜测。”
“大胆!”皂吏呵斥出声,正是心中懊悔贪功。
“退下。”
皂吏缩着脖子退后。
丘轩温言道,“你莫怕,慢慢说。”
符睿低头,“罪人虽是猜测,但着实有几分把握才敢上报大人。”
“讲。”
丘轩听着符睿的讲述,眉头渐渐皱起,待听到“宁王府”几字,脸色顿生波澜。
“你且住。”
转头吩咐皂吏,“去请赵大人来。”
赵盛在刑堂待了近半个时辰方出,看见丘轩在监牢门口等候,脸色舒缓。
“丘大人,符离之事,大人不用插手了。”
行过丘轩面前,赵盛忽然止步,道,“那小儿也算无辜受累,流放路上让差役多少照应一下。”
“是。”
回到县衙安排的厢房,赵盛在房内踱步许久,才提笔写了两封密信,一封送福建锦衣卫镇抚,另一封直送京中。
宁王朱权当年助太宗皇帝争天下,亦为一时枭雄。
晋王案还风声未过,宁王府又有异动。
朝廷正是风声鹤唳之时,若符离真在宁王府内,无论宁王与琼州反叛之事是否有关,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赵盛抬头,仰望窗前高挂的一轮明月,心上叹息。
寒山寺。
田代光将几番送来的符水一并放入小锅烹煮,到仅剩小半个巴掌大时,引诱一田鼠喝下。
不过小半个时辰,田鼠便行动蹒跚,终于确定,此水乃|慢|性|毒|药|,渗入肌理后,人会渐渐举止费力,终有一日,药食难医。
“施主放心,眼下发现及时,虽然难免伤身,但只要停服,注意调养,不过三月便可痊愈。”
“若是家母本就陈疾在身……”
田代光肃然道,“那情况只会更糟。若此奸人知晓令堂脉案,在身体出现异状时,佯装乃是旧疾复发,就算有名医能看破,为令堂寿数起见,亦只能缓解,不能根除。”
中年男子千恩万谢地退出屋,留下两本古医书并百两白银。
“家母知田师父高义,不爱金银。但田师傅为附近百姓施义诊,若是百姓家贫,无钱买药,也怪可怜,师父便当家母施善,求点福气。”
田代光只得一并收下。
都司监牢。
“进去!”
手脚均戴镣铐被推入一间牢房,因着身体惯性,几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地,个头最小,被压在地上的番商骤然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哈哈哈……
墙根坐成一排的海盗,一面发出张狂的嘲笑,一面捂着肚子,样子甚是滑稽。
番商红了眼,死活抬头要看哪个丧良心的,笑话自己。
几目相对,海盗们忽然福灵心至。
“老子说怎么被官差抓个正着,原来是你们这帮小子出卖老子。”
壮汉咬牙,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身份路引通通没出问题,不是没想到估计杀的人来头大,一时走不了,但就在客栈住了两天便被官军捉住,哪怕背后之人想杀人灭口,也不会那么蠢。
原来竟是在这儿!
壮汉恨得眼圈发红,“畜生!给老子拿命来!”
番商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怒汉,也吓破了胆。
高声叫道,“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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