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1/2)
“阁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奉天殿内,中官又匆匆传话,早朝取消,朝堂顿时炸开了锅,百官围着三位阁臣转悠,出言的是工部侍郎。
不过月余,今日已不知是百官第多少次被天子放鸽子。
起初,不见圣驾,天子身边的宦官说陛下身体不适,取消早朝,群臣也没有太过在意。陛下幼年遭万氏之祸,身子骨不强,群臣皆知。弘治帝素来勤政,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说日日上早朝,三天两头开晚朝,若是国事繁忙不得耽搁,群臣甚至上过午朝。
可不想这竟只是个开端。
不过三五天,群臣便发现弘治帝上朝处理政事的次数愈发减少,渐渐地,晚朝荒废,早朝亦是经常取消,经筵日讲更是无从谈起,翰林院的讲官已有多日不见陛下亲至。
群臣以为天子病情反复,便托阁臣入宫问候,待阁臣造访乾清宫,放出话来,陛下身体尚可,群臣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为圣体康健忧心而已,送往内阁的请安折子与日俱增。
不料最近,群臣发现连奏章批答亦开始出现问题,有时隔日才批复,有时三日才批复,有些公文竟是半月未见回应。
早朝之上,对于棘手的朝事,要么在群臣商议出人选,直接当堂拍板,要么干脆拖延。
自弘治帝登基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如此之事。
以前,但凡早朝取消,天子俱会派身边的宦官讲明原因,向群臣请假。俱是不得已而为之。
比如弘治三年,仁寿宫起火,天子忙了一夜未合眼,这才向群臣告假,取消早朝,但当天依旧升晚朝。
“此事,内阁会做商议。”
刘健眉间紧锁,望向空荡的丹陛,思及某人,脸上骤然冒出火气。
“可……”
首辅徐溥与丘浚脸色还算不错,只劝慰众臣无需多思。
群臣相顾望望,也只得忧心忡忡地告辞。
待众人退去,徐溥、丘浚和刘健没有急着走。天子异状,早在三人第一次联袂请求入乾清宫觐见时,便有觉察。
虽说内廷与外朝不得勾结,串通消息,但三人亦从各自渠道获悉,天子此番“怠政”,与一名叫李广的宦官脱不了干系。
好道家神仙之说,在宫内大事烧炼,设坛祭祷。
宫内传来的消息简短,却实在叫人触目惊心。
从秦皇到汉武,从唐宪到宋徽,或是服用丹石而亡,或是导致社稷崩溃,这一桩桩,一件件,中间有多少人为之流血丧命,史书之上早已是血泪斑斑。
难道还不够警醒不成?
怀抱满腹忧虑,三人商定,下次早朝,先由首辅徐溥起头,上奏皇帝,疏远奸佞,勤政爱民,以观后效。
“奸宦再起,于国不幸矣。”
丘浚脸色微沉。
然而,第二日,天子虽未上早朝,却直接发了一道诏令,封李广为三清观真水真人,隶属道录司。
消息一出,各方哗然。
若按高皇帝旧例,凡封真人者,乃是正二品。
如此一来,此人岂不是与六部尚书大人平级!
得知消息,三阁臣再也坐不住了。
弘治帝自登基,道录司、僧录司不说早已被人忘却,也是坐了好久的冷板凳。
如今,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被人记起,绝非幸事!
三人再入乾清宫请见,不料竟被挡在门外!
消息传出,两宫震动。
周太皇太后近来疾病缠身,清宁宫已有多日闭门。
王太后与吴太妃在仁寿宫中端坐,思来想去,还是派人先去乾清宫中问问,是否天子龙体不妥。
三阁臣眉头紧拧的出来,徐溥、丘浚尚能把持住神情,刘健的脸赫然已黑成锅底。
奸宦想要乱国,他绝不与之罢休!
各方虽暂不知李广乃何许人也,但朝廷选官,不经吏部,不经选拔、廷推和部议等正常程序,遥想成化年间“传奉官”,一传旨便授官数十人,乃至千人,以致到最后,朝堂竟出现文官不识字,武将不拉弓的荒谬事,吏治败坏,官员大举搜罗银两媚上,各地爆发骚乱,国势衰颓,近在眼前。
许多官宅俱是点灯熬油,连夜写上疏奏本。
时间日长,不止朝堂,连民间亦开始议论纷纷。
这日,奉天门前,几家家人早已站在各家马车旁等候,三阁臣正要分别,顺天府尹哭丧着脸赶上前来,拱手道:“三位相公,救命呀!”
得知李广擅自夺占京畿万亩民田,百姓争相入顺天府门前喊冤,衙门被堵,民声已成鼎沸之势,三人脸色青青白白转换,刘健气得胡须直颤。
佞臣当道,民生幽怨。
若让鞑靼得知,则边境再生波澜。
若底下藩王生出异心,又是一桩“晋王案”。
“气煞吾也!”
咳!
咳!
苗永抬袖赶紧将喉间的痒意堵住。
弘治帝批阅奏章的笔顿了顿,“明日,让张易随朕上朝便是。你好生养着。”
苗永称是,“多谢陛下。”
“娘娘。”
张仪华一身黑衣,戴着兜帽,“大伴放心,本宫已与牟斌、赵启打过招呼,他们会处理好那些手伸得太长的人。”尾音犹带阴森。
苗永躬身,“娘娘,事不宜迟,请随老奴来。”
进入密道,四溢的烟雾首先引起张仪华的警惕。
“娘娘,前面便是通犀桥了。”
“称本宫为姑姑。”
苗永面色一凛,“是。”
张仪华走到通犀桥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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