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与浅川的告别(1/2)

即使她沉默，胡林公主也分外耐心的等着。

尹玉棠顿了许久，才又缓缓开口，“我母亲是病死的，虽说是病死的，但......大多也是积劳成疾，郁郁而终。想来，她过世的时候，也才不过三十出头，但她的样貌，却早已老去......许是在尹家变故之后，被迫要承担一切，她才会比别人老得更快一些。”

三十出头的年纪，本应风华正茂，可是印象中的母亲却已经老得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额角的半百，眼底的血丝，真是让人心疼。

“我听说过，你们兄妹一死一伤，你们的父亲也因为那一次的事情瘫痪了，你母亲很坚强，能够毅然决然的扛起这一切。除了她的坚强，是她对你们的爱。”胡林公主的话，引得尹玉棠回头，她对尹玉棠继续说道，“孩子，她爱你们，爱，正是这样伟大无私的爱，让她甘愿扛起一切，保护你们。我虽然不能完全体会她当时的心情，但是多多少少同为女人，也能够明白她为了所爱的一切甘心付出的这种感受。”

“可是我让她失望了......”尹玉棠自认为搞砸了这一切，她完了，她彻底化为幽冥，堕入混沌了，她......成了罗刹女，从前不曾有的恨意，竟也迅速在心里生根发芽，生长速度之快，让她自己都措手不及。

“没有。”胡林公主说，“就像你外公......当年放走你母亲的时候一样，为自己的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求结果的。明知是错的，但是若能够换得你们的开心和幸福，那就是值得的。你外公这许多年来不曾后悔过当时的所为，我相信，你母亲也是一样，她唯一会难过的，也许是她没能教会你要先保护好自己，才让你这许多年受了这么多的苦，她一定很心疼你。”

尹玉棠的胸口隐隐作痛，“可是，可是我回不去了。”

她已经回不去了。

变成罗刹女，然后......然后这一身......

“回不去就不要回去，往前走。”胡林公主突然按住她的手，“人生都是往前走的，没有人能走回头路，这一步走出去，谁也无法后悔。你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要坦然接受，不要再让自己做出会后悔的事情，往前走，你的心知道你该去哪里，你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可是我现在，就像是一个怪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这满身的戾气让我恶心，我甚至会失控......”那时，在殿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就失控了，被仇恨和愤怒所影响，只手扭断了江太尉的脖子。现在想来，她的手......以后是不是还会沾染其他人的鲜血，是不是还会一时无差，伤害别人。

“你没有错，如果换做是我，经历过你所有的经历之后，我也会恨不得将那该死之人千刀万剐！这不是你的错，这是寻常人都会有的情绪，他一手造成了你的不幸，你恨他是正常的，他想要颠覆朝政，独揽大权，他想要逆天而为，他该死！你如果还能原谅他，反而会让我看不起你。玉棠，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救赎的，像江太尉就是，你只是做了一件所有普通人都会做的事情而已，不要为一个坏人的死而为难你自己。”胡林公主劝说，她看到尹玉棠眼中的疲惫之色，“好了，就说到这里，只要你不在钻牛角尖，我相信你会自己走出来的。对了，琉球的使者快要离开了，那个......那个叫浅川的，拖我给你捎句话，她想在离开之前见你一面，你若是想见她，我便替你安排。”

“浅川？”

浅川要见她，是为了什么事呢。

......

浅川来的时候，几乎被眼前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尹玉棠还是那个尹玉棠，就算一切都变了，她给人的感觉还是不会变的。

“那日分别之后，我很担心你是否还好。”

“承你挂念。”尹玉棠多日把自己关在这里，虽然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但也好过关进监狱里。“如你所见。”

“看起来虽不是很好，但也让人安心了。”浅川说道，“只是有些遗憾，初时听闻尹家公子何其无双，很是向往，后来初见，竟与所期待中的一般无二，也确实引人心生遐想。或许本身就是一场孽缘，如今，也正好死了心。”

“欺你，原非我的本意。”

“我懂你。”浅川说，“你或许听说了，琉球的使者要离开了，我是来同你告别的。”

“奈何，我无法送你了。”如今这般，倒有些狼狈了。

“说起来，仿佛在见到之前，我就好像已经认识你了。”想起此前的事情，浅川不禁笑道，“那时没少听狄公子称赞你，若有若无的便好像我也早就认识你了。尹公子......尹公子，小女浅川，琉球人，奉诏入京，是作为琉球的使者代表我琉球国主向大榷示以我们的友好。”

虽然迟了些，但她依然称尹玉棠为尹公子，这原是在心里设想过千次百次的初遇。

尹玉棠一愣，她看得出来浅川眼里的落寞，此一别，是一生，这一生的缘分已经用尽了，心头泛起苦涩，回想起来最后一场比试，浅川在地宫里和他们并肩作战，诛杀怪物。“在下，尹玉棠，青坞城人士，此次是代表青坞城前来赴约，与琉球使者探讨法术之奥妙。”

“尹玉棠......”浅川轻声叨念，原来不是尹玉麟，而是尹玉棠。“你我，都是为了各自的国家而战，这一生难得如此默契，也不知后世是否真的能如我们此次造访之用意，延续两国友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