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万国寺(2/4)
寺众人往往忘了俗家的名号,全无记载,即便问询,只怕也只能得出更多空想,不过,我倒是觉得飞虎大将归隐的可能性很小,在万国寺真正待过一段时间,确实有的。”阮弗叹了一口气,语气转而却又轻松了,“我倒也觉得,这飞虎大将不似皈依佛门之人,那等人物。”
突然提起的这位前朝飞虎大将,便也止于此处了。
玉无玦揽着她继续道,“万国寺与宣慈寺确然是不同的,同样是永嘉城外的两座有名寺庙,宣慈寺香客众多,而万国寺人影萧条,便是这般景象,比之于招待众多宾客,万国寺上上下下的僧众,日日沉迷于钻研佛法之中,都说出家人皆贪嗔痴,我看,万国寺僧众,倒都犯了同一条戒律,痴。”
可不是痴么,痴于钻研佛法。
阮弗笑道,“在别人家的寺庙这样说道人家,你倒是有理了?”
玉无玦不在意一笑,“曾经有过记载,万国寺的僧人最远到达过西方天竺以求佛法,甚至,也记载过东海曾有僧人跨海而来,与万国寺的僧众辩论过佛法,不过,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这些并未记载在正史当中,已经无从追究。”
阮弗听着觉得有趣,“西方天竺之地,是交趾往西边之后更远的地方,我以前曾在南华皇室的翰林院藏书中见过一本残本,上边记载了一些域外之人的样貌,据说皆是金发碧眼之辈,与我们大为相异,倒是有趣。”
她自然而言与玉无玦提及前世之事,玉无玦只是低头看了她升起兴味的一双眼睛,道,“你若是对这些有趣,想来翰林院那边也会有一些这样志怪的书籍,我会我着人给你搜集来?”
阮弗笑着摇了摇头,“也说不上兴趣,只是突然提到,想起了罢了,不过,这万国寺,倒是真正神秘,据说现在的主持大师,已是百岁高龄,鹤发白须,却极少有人得以见到。”
玉无玦挑眉,“阮儿想见么?”
阮弗摇了摇头,“咱们皆是与佛法无缘之人,见了大师,也不过是唐突罢了,何况今日只是来走走,你陪着我在这寺中走走便是了,吃了一顿斋饭,咱们便回去。”
玉无玦笑着应好,也并不勉强。
阮弗却突然对着一块被风雨侵蚀不少时候的石子停了下来,玉无玦见她如此,看了一眼那块石头,“怎么了?”
阮弗盯着那块石头道,“瘦影亭亭不自容,淡香杳杳欲谁通?不堪翠减红销际,更在江清月冷中。拟欲青房全晚节,岂知白露已秋风。盛衰老眼依然在,莫放扁舟酒易空。”
她念的是刻在石头上的一首诗,诗的末尾并不像其他诗词一般题名,也并未留下日期,却卡伊看得出来,题刻的年代,已是很远,甚至有的已经被风雨璀璨,字迹虽是能够辨认却已经磨了一些笔画,它是周围的虽有诗词之中唯一一首没有日期和名号的。
玉无玦看了一眼道,“事态变化,万事成空,隐世而居却又深感寂寥,独自派遣,虽是看淡看空了,此人亦是壮志未绸,韶华已逝的无奈罢了。事业未成,可惜时不我待。”
阮弗闻言,轻叹了一口气,与玉无玦对视一眼,两人又一道转头看了看这首年代久远的未曾留名的,与周边诸多单纯咏荷的诗词大相径庭的诗,确实再也不言了。
前边是一处小亭,玉无玦牵着阮弗进去,道,“走了一会儿,先休息休息。”
阮弗其实并不累,却也不拒绝,两人进入凉亭,玉无玦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垫在亭中的石凳上,防止石凳过凉而让阮弗不舒服之后才牵着阮弗坐下。
阮弗看了看着凉亭的四周,蓦然笑出了声音。
玉无玦微微疑惑地看她,“怎么了?”
阮弗笑道,“还记得当初在宣慈寺中咱们寺中品茗之事么?”
忆起往事,玉无玦的唇边也升起了一抹笑意,“自然记得。”再看看这亭中的布置,玉无玦道,“可惜今日少了一壶茶水,也少了宣慈寺的蒙顶甘露。”
阮弗撑着下巴,笑看玉无玦,“无玦,你那时,并不是为了宣慈寺的蒙顶甘露,而是因为我才踏足宣慈寺的。”
玉无玦也不否认,“阮儿想说什么?”
阮弗笑着摇摇头。
忆起往事,玉无玦的心中也多了一些感叹,道,“在雨桥与你相遇,该是你回永嘉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因着公孙先生的棋局,只觉得你言谈之间与一般闺阁小姐不太一样,后来经历风雨厮杀,在山洞中躲避之后,便觉得你胆识过人。”
玉无玦一边说着,一边回忆,阮弗撑着下巴听他说着,“然后呢?”
“然后回去便着人查了你。”玉无玦睨了她一眼,想起诸多阮弗身份为暴露之前的事儿,便觉得回忆珍贵无比,“但查着查着,便遇到了一些阻碍,虽然不知永嘉城中何时多了你这么个能躲过我追查的人物,虽不见你有任何不善的动作,心中却也并不太放心,想着阮嵩的女儿何时有了这般本事。不过,你既拦着,我便不继续追查下去了,你既然敢拦着,想来是不怕露了自己的力量,我便想着静观其变。”玉无玦笑着摇头道。
说罢,他抬手点了点阮弗的鼻尖,动作亲昵,继续道,“哪里知道,天下名士孟长清原来是如此身份多变,在我眼皮底下搅弄永嘉城的风云。”
阮弗粲然一笑,眸中带了一些得意,“我便想看看,智绝天下的晋王,何时才会发现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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