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天启(1/2)
大康朝永安三年,上元节的烟火气都未散净。饶是有家的人便觉得是些烛火香气,但盛苍泽却厌恶的很,好似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便是孑然一身。 鸡鸣了三声,舞剑的女子才微微停下手。
低眉束发的盛苍泽明眸扫视了一圈瞧似是没人看着自己便悄声朝着山下要跑。今个是上元佳节,想来都在殿中纳吉!
灵活甩去众人,翻过隔墙便是下山的路。她兴奋的很,长叹一口气便翻身而出。
眼前的一切都便是新鲜的,层峦叠翠好不气派,盛苍泽只觉得脚下好似是灌了铅一般,终究还是想跟那小子亲口说上一句,白净的脸上涨的通红,一咬牙竟又翻墙折了回去。
盛苍泽早惯在了灵宝山的日子,如今才不过度了年十八的生岁,她却着急着想要下山。
若是想要找得那小子,多半是在天师师傅那处领罚的,只是还未曾进门便听闻了屋内焦灼。
“师傅,小师弟又瞧不见踪迹了?”摇光为张天师大弟子,每日没少为着小师弟烦心伤身。
“可是去找过了?”老天师眉头微皱。
“找了,未曾找到。”
盛苍泽枉自凝眉,空叹一声道:“大师兄放心,我定能将他寻回来。”
灵宝山顶芙蓉洞,春寒料峭百花生。
这可当真是处奇地,便是外头上元佳节冻得耳根子发软,这地方却还似人间六月天暖洋洋的一大片。
“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睡觉。每次都要我来寻你!”盛苍泽抱着手,低眉白了一眼,杵在门口赌气说道。
“……”鼾声轻浮,梦中人竟仍未清醒。
盛苍泽有些不耐烦朝着白衣少年身上,轻踢了踢:“宗天枢,再装睡,我便也不管你了!”
白衣少年揉了揉眸子,他亦不过双十年岁,一把黄杨木的素钗束发,神奇十足:“你再这般凶日后定时没人敢娶你。”
盛苍泽斜了一眼,无奈道:“便是无人要,也比嫁与你这般只知贪睡的男人好。”
“你这悍妇懂什么,我这便是悟道,祈愿天下苍生……”宗天枢话音未落便瞧见盛苍泽抽出腰间的鸳鸯刀。“怎么还动刀了,你,你别过来……我可打不过你的,不叫你悍妇了还不成。”
所谓鸳鸯剑,便是一长一短,短者可贴身防卫。盛苍泽抽出短剑递了过去。
“日后自己当心,我待会儿便会下山了!”盛苍泽转眼迂在宗天枢脸上多时,便还是沉下了头。
“为何要下山,灵宝山不好么?”
“好,只是不同于你们,我生来背着这个名字便注定要做该做之事。”盛苍泽眼神微润,她是盛家最后一脉,十三年前灭门之难,康帝宽宥感怀盛家当年军功赫赫,容得可留一男婴续脉,却那知家中死绝,她便顶了长兄之名才活到了今日。
“许是你的执念,放下不好么?”宗天泽眼中略过些许颓然。
盛苍泽饶是苦笑一声:“你若是我便也会想着如何洗雪这数十年的冤案,你亦会想着如何撑起百年的将府名门。”
宗天枢伸了伸懒腰,哈气连连道:“我若是你,便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天天便在家中休养生息到了年根,再生个大胖小子。”
“这天地间有你便真是倒霉。啄一口气便都是浪费。”盛苍泽收好了剑,如此拌嘴的日子便是说一句便少一句!
“悍妇,这便是你不懂消遣,好生生人活一世,现下不享受,难不成等着下辈子?”宗天枢吸了吸鼻子,打瞧见盛苍泽第一日,却从未见过她有过片刻松懈,不是起身练剑,便是研读兵法,如此一晃已经十三年了。
“穷道士,我若是下了山,我那屋子你可要记得勤帮我打扫着些,没准哪日我便回来了!” 盛苍泽说着便红了眼眶,还好在身前,急忙抹了眼泪没让那人瞧见。
“你这一句穷道士,岂不是骂了咱们一整儿山的人。”宗天枢抿嘴,面上却倒有些为难。
“咱们整山的人,便只有你是个穷道士,剩下的便都是先生,人家便都是屈己尘凡,救度危苦,你除了睡觉便还会什么?”盛苍泽回头望了望,深冬微暖初阳,斑驳着树枝映着她高高束起的发梢,似比男儿都精神百倍。
“我也会趋吉避凶,测算前程。”宗天枢背着手,踢着脚下的石子辩驳。
“那是哄人高兴的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路便是走了百遍,何地有石块,何处有杂草便都是门儿清。苍泽背着身子瞧着那少年鼓着脸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也会练丹授箓,救济民生。”宗天泽朝着苍泽摆了摆手,明明算是自己的小师妹却要比自己好深沉上几分。
“那也是一准儿的捏造骗人。”苍泽话语声还盘旋在山谷。
宗天泽的两指却在她的眉心一点。怄气的白了一眼跟在身后却还是温声道:“罢了罢了,左右你便是觉得我不中用就是了!”
“小师兄睿智!”盛苍泽眉眼弯弯,明明是笑起来昙花一现都不及半分娇媚,却常板着个脸,只朝着宗天泽才松快几分。
“……”
瞧着这灵宝山,盛苍泽心头酸酸的。若大仇得报,她定会回来。祈愿这是最后的归程吧。
“得嘞您那,这事情你便是想的再好,咱师傅便也不会应,你的清焰师傅便也如答允,想想算了。”宗天枢低垂着眼整日都张不全似得,全身仿若没力气一般半压着腰,左手的小指头轻挠耳垂,哈欠连连。
清焰何许人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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