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盾喋血”(1/2)
当叶逍遥瞥见这支突然杀向战场的步军旗号时,便已知大事不妙。即使他当机立断,带着亲卫军奔赴前阵,看到的,只有令人目眦欲裂的满目疮痍。
如果说在南方诸部,“赫金”二字代表着王部的威严和令人敬畏的领袖之风。那么“戈蛮”,这个部族,留下的则是神秘与恐惧。这支部族远离各部,栖息在了无人迹的盘农秘林,这个在蛮族都凶名远扬的吃人禁地。
这片秘林中,虎豹成群,狼熊无数,若是仅此,绝对拦不住狂热的蛮子们。每年,无数想要进入秘林寻得一味宝药,牟取暴利的采药人们,十有八九都陷在了无数不在的暗沼中,亦或是中了雨林内的瘴气,不出几日,浑身溃疡而死。但是戈蛮族打破了盘农秘林断绝生机的传言。这个神秘的部族不知用了何种方式,在深林内部,畅行无阻。
若只是这样,蛮人绝不会对他们如此畏惧。戈蛮族人,全是药师,曾有顽疾缠身的蛮子侥幸求得戈蛮族人想救。仅是一枚药丸,三日之间,多年病痛烟消云散。但所谓擅医者擅毒,戈蛮族人,也是毒师。虽然他们族众不多,举族上下,不过数千人,但是,数千位药师,或者说是数千位毒师,这等能量,足以然任何人生不出敌意。不禁如此,戈蛮族人热衷于诡道,近几年来,得到了赫日提供的大量资料,戈蛮人如同海绵,汲取了大楚的养分,化为蛮族新兴之力。
这支戈蛮军还未冲入战场便已停下,每个人都从腰间的皮囊中掏出了数个小瓶,瓶中色泽不同的,是诱人的烟气。领头的戈蛮将领一声令下,数千人,数万个五光十色的药瓶,旋转着砸进战场。
重盾营,中营。
熊锌早已抛了盾牌,提着自己的两柄鎏金锤呼啸着杀到阵前。每逢重盾营迎敌,他这个营长都是身先士卒。
左手揽过身前蛮兵的长矛,在他惊慌失措的眼神中,一锤将他的脑壳砸的稀烂,血浆混着血水,喷了熊锌一脸。熊锌深处舌头,狠狠在脸上一舔,高声喝道:“痛快!”复又向不远出的蛮子冲去。后面那支新入战场的步军熊锌并不是没留意到,但想起大营内有自己的副将坐镇,后头还有二公子总领全局,想必翻不出多大的风浪,自己就杀个痛快,自在洒脱。
猛得,瞧见无数黑点成片成片地飞来,熊锌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妥,只是身为武人,脑筋反转不够,伸手将一只坠下的小瓶接住,不顾周边的厮杀滔天,细细打量起来。
只是未等他看出个明白,浑身的瘙痒剧痛已经让他明白蛮子们耍了阴招。熊锌面目狰狞,仰天咆哮,两柄往日握着轻如鸿毛的铁锤,早已滑落在地。裸露在铁甲外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开始溃烂,一个个泛着黄色汁水的脓包迅速生成,熊锌的脸颊,脖颈,手臂上,成片地溃疡,皮肤像是在硫磺里泡过似的,银甲上的血水划过,让比往常敏感数百倍的肌体阵阵刺痛。意志强如熊锌,也只能瘫软在地,哀嚎着不断翻滚,失去半点还手之力。
虽然不够聪明,但毕竟是一营之将,熊锌的脑海中,就剩下两个字——完了。蛮人的毒辣远远超过二公子的预料,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策于这些蛮子们到底有什么好处。熊锌想不明白。
努力睁着双眼,朦胧之间,熊锌似乎感觉到,身旁躺着的无数身躯,多半都是银甲,而那些本应与他们同样中招的蛮子,却毫发未损。明悟过来的熊锌只觉四肢冰冷,浑身剧痛也不及心如死灰,躺在尸山之中,怆然悲鸣:“鄙陋蛮族!”呼声未完,胸中一阵翻腾,一口逆血喷涌,熊锌昏厥。
当叶逍遥快马加鞭,冲到阵前,眼前的一切,让人发昏。
偌大的战场,黑压压的是尽是蛮人的重甲步军,前线数千常锋重盾兵,不是在血泊里哀嚎,便是已经为国捐躯。稍靠后些的重盾兵吸入的毒瘴略少,拿得动盾牌,拎得起砍刀的,互相搀扶着,勉强还结着军阵。叶逍遥心在滴血,常锋军极少吃败仗,更别提是今日这种彻头彻尾的溃败,即使蛮族用了诡计,自己这主将也难辞其咎,所幸蛮人军纪松散,赫日数年整改成效未显,若非蛮人忙于砍落地上瘫软的常锋军的脑袋,混做一团,只消组织一次冲锋,便能将残存的常锋一网打尽。想到这,叶逍遥率着身后的数千骑兵,将蛮族大军拦在前方。身旁传令官这次没有犹豫,马上指挥重盾兵向大营靠去。
望着缓缓退去的常锋军,赫日嘴角浮出一抹上扬。这次大败常锋军,令人过瘾。要不是戈蛮族收集瘴气不易,足足一月也不过集了万余小瓶。要是能再多准备些时日,未尝不能将常锋军的重盾营尽数留下。想着,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传令,清扫战场!”
回营的重盾军伤兵遍野。戈蛮族的瘴气剧毒非常,仅仅手指上沾染一缕彩瘴,没多久就糜烂扩散至整条手臂,随军的医士不得不狠心将其整条手臂锯下,以免毒性扩散至全身。南征之前,军医们为南方毒瘴做了准备,更是配备了多种解毒丸,可是努力半夜,做了诸多尝试,非但没能缓解伤者的病情,仿佛还激起了重盾兵体内的瘴气活性,让毒性越发强劲了。
当清晨莫山之上的第一缕朝霞映入常锋大营。
无数忙碌的身影成群结队,两人一组,一人抬腿,一人抬背。
叶逍遥站在大营门前,看着一具又一具尸体抬出大营。仅仅一夜,便有上千沾染了瘴气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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