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寒而粟(1/2)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崇祯五年五月了，五月的北京已经充满了春天的气息，紫禁城里绿草荫荫，鲜花盛放，一幅生机勃勃的繁荣景像。

凌霄前脚刚落地，后脚便马上布置召开紧急内阁会议，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集思广益，群策群力，进一步制定和完善相关的律法，不再让人有钻空子的机会，松江之行，已经让他充分领略到了钻营法律漏洞的危害。

内阁会议连着开了五天，由于整天研究些法律条文，放下来的时候，凌霄感觉自己的脑筋都拧成一团了，不过此时他却还不能休息，他还要提审一个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李有福，原本只是松江府的一个小小书办，其余松江府犯事官员全都一体惩办了，却唯独把他带了回来，是因为在审讯的过程中，他声称自己认识一个人——惠妃。

据李有福交待，他是惠妃娘娘的本家亲属，属于皇亲国戚，希望能够获得从轻处理。

这个案件是凌霄亲审的，供词自然送到了凌霄手中，惠妃虽然也姓李，但却是河南汝宁人氏，跟松江八杆子打不着边的，心道这人攀龙附凤也扯的太远了。

刚想扔掉这张供词，蓦得想起宫中还有一个人也姓李，便多了一个心眼，把他留了下来，继而带回了京城。

没人知道凌霄带回来的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目的何在，但这天，凌霄却命人将他带到了一座宫殿前。

这是紫禁城内的一处偏僻冷清所在，整个宫殿只住了些下人，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妇人，正在打扫着庭院，她扫扫停停，嘴里还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凌霄在门口站定，那李有福被锦衣卫提过来，见了凌霄便一头扑倒在地，不断的喊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李有福！朕现在问你一些问题，只要你据实回答，朕便可免除你的充军流放之刑！”凌霄开口说道。

“是！是！草民一定据实回答……，据实回答！”李有福的头嗑的更响了。

“你起来吧！你看此人，可曾认识？”凌霄指着那老妇人问道。

“认识！她是我的一个本家亲戚，按辈份我应该叫她一声姑姑。”

“她叫什么名字？”

“李彩英！”

“惠妃娘娘乃是河南汝宁人氏，朕派人查了你的家底，你乃是松江府人，何以会是惠妃娘娘本家，莫不是想欺君耳？”

李有福吓得又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嗑头道：“皇上明察！皇上明察！小人句句属实，并不敢有半点欺瞒！”

“那你说说，你与惠妃娘娘如何个本家法？”

“回禀皇上，惠妃娘娘祖藉便是我松江府上，娘娘的祖父与我家祖乃是嫡亲兄弟，只因当时家里生活穷苦，娘娘祖父自幼跟随行脚商人走南闯北，最终在汝宁定居，是以娘娘便自称为河南汝宁人士。”

原来如此，听完之后凌霄已是心如明镜！

打发走李有福后，凌霄遣退了所有随从，独自在宫里漫着步，这偌大的紫禁城，看起来繁花锦簇，可是背后隐藏着的黑暗阴婺，让人想起便不寒而粟。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长春宫前，一年前这还是座废宫，无人居住；如今这里依然是座废宫，只是却住进去了一个废人，前皇后！

如今真相已基本明朗，自己可能真的是错怪皇后了，虽然她心眼小，酷爱争风吃醋，但终归还是个可怜人！

心念至此，便一把推开了宫门，那守门的太监见了凌霄，着实楞了半天神，才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不住的祈求皇上恕罪！

谁会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见到皇帝，惊讶自是难免的，凌霄也没有责怪他，而是要他前面引路，只见偌大的一个院子，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前皇后周氏，面色腊黄，神情萎靡，才一年不见，彷佛便已苍老了十岁，见了凌霄，也不说话，只是跪在地上，眼泪像瀑布一样倾泄而下。

凌霄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待她情绪稍稍稳定之后，才开口问道：

“那李彩英是何时到你府中的？”

“启禀皇上，崇祯二年真月！”

“因何到你府中？”

“只那时臣妾时时感觉腰痛，惠妃便将其引荐予我，说是她有一门推拿之术，与缓解腰痛很有效果，臣妾试了几次，当真如此，便将其收为心腹老妈子，臣妾从未有加害誉王之心，还望陛下明察！”

说罢，眼泪又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汩汩而出。

至此，关于朱兹誉感染天花一事的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了，惠妃从自己真正的老家松江府，找来了一个会推拿按摩的本家亲戚，安插进皇后的身边。

指使她去谋害誉王后，再使手段将其弄至精神失常，这样就查无对症了，任谁都会以为，这是皇后所为，既害了誉王，又将皇后拖下了水，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明日你仍住回坤宁宫吧，皇后就不要再指望了，做个妃子吧！”凌霄淡淡的道。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转身离开了，皇帝是不能有错的，这涉及到帝王的尊严与威望，所以明知她是被冤枉的，凌霄也不能全盘推翻自己的决定，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回到自己的寝宫，凌霄便开始思索怎么处理惠妃这个恶毒如厮的女人，可是思来想去，却发现这个案子根本无从下手，因为你不可能光凭她与李彩英有亲戚关系，就判她有罪，这是典型的连坐法，凌霄还不想成为这样的暴君。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