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谁如蛇蝎(五)(1/2)
因着昨天夜里‘朱雀坊’大火,苏欢原以为相依为命的弟弟让火给烧死了。一张芙蓉粉面吓得惨白,嘴唇也不见血色。如今见弟弟活生生在自己面前,能说能笑,能跑能跳,哪里还去管那是不是成了精的黄皮子来报恩,嘴里直喊着,“阿弟没事儿就好。”
苏欢一只手摸了摸胸口,定了定神,忽然惊道,“阿弟,那死的不是你?又是谁?”
苏合抓了抓后脑勺,不解道,“我也不知道,我昨夜里关门的时候,店中一个人也没有。马强回去陪嫂子了,这库房里何时多出来个人,我还真不知道。”
苏家姐弟的问题正困扰着孟仲垣,然而因为他吩咐了顾秀儿去处理周氏上吊一案,那么这‘朱雀坊’大火一案,就得他自己破了。他自郎,若让他写骈文,立论,不稍片刻,便能成一篇精彩绝艳的文章来,可是若让他破案,真真是难为了他。
在老家江州的时候,虽然嫡母嫡兄从来没正眼瞧过自己,可是孟氏家族好歹以清流自持。宅门里的争斗尚不如坊间来的热闹,孟家久经官场,便是孟府的一个小厮守门,也是晓得,凡事要留有余地,你今日瞧不起而慢待的人儿,没准哪一天,就飞黄腾达,让你望尘莫及。
嫡母嫡兄不过不待见孟仲垣而已,然而他依旧平安长大,每月的月钱也能按时领到,逢年过节,自家在外为官的叔父伯父送来的年礼,他虽然得的不多,倒是也能收到自己那一份儿。那坊间百姓的弯弯绕绕,孟仲垣并不太懂。
“阿星,你说这‘朱雀坊’的火是谁放的?莫不是卢家人?”
卢家人,这一家人好久没出现在阿星眼前,可算清净了几天。不过倒是真有可能,可是他们早不放火。晚不放火,非得要昨天夜里放火,是个什么意思?
“不能是卢家人,”孟仲垣自语道,“这卢家二老贪婪成性,卢俊达殁后,朱家每月给这二老一笔不菲的银子供养他们,放火烧‘朱雀坊’?那便是断了自己财路……”
阿星在外头听见孟仲垣唤他,施礼禀报道,“大人。这刑案之事。小的哪儿懂。不过,您若是尚有疑问,不妨去问问顾家姑娘。”
孟仲垣摆了摆手,“问她?最近咱们松阳府的案子。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问了她的?她不过一个小毛孩子,这本是本官的权责,再说,她如今正调查那寡妇一案,本官哪有那个脸去叨扰她。”
小毛孩子?阿星笑了笑,自家大人也不过是个半大少年而已。他下巴刚生出一点儿胡须来,任谁见了,都道这是个毛还没长全的臭小子。
当今圣上治下。虽不如先帝爷,太祖皇帝时期那般文昌武盛的,倒也是百姓富足,民皆安乐。陈堂尤喜破格录用人才。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大人,卑职刘江(刘河)有要事禀报。”
“进来。”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刘氏兄弟登堂入室,二人没穿衙门的缁衣,而是穿了便服。孟仲垣略有不满,语带威严道,“两位捕快,这入职是要穿公服的,你二人穿的这般随意,是怎么个意思?”
刘河急忙道,“回禀大人,这是顾大人让我二人着便服,去调查一桩事情。”
孟仲垣神色微缓,“既是顾大人吩咐,你们照办就是。”
刘河目光闪烁,终是下定了决心,“大人,昨日我兄弟二人行径‘朱雀坊’时,碰到一个强买的人家,那人与朱老板起了争执,这夜里,‘朱雀坊’便着了火,我兄弟二人方才知道,便想着,要通禀大人一声。”
“那买家是何人?”
孟仲垣听此事蹊跷,赶忙问道,这没准儿就是纵火案的线索。那从死人嘴里掏出来的玉佩还放在案上,上面有四个篆体的大字,“小钟山人。”
“禀大人,那人是安乐镇潘有良的嫡妻,叶氏眉娘。”
“好,本官稍后便使人去查查,顾大人吩咐你们的事儿,你们定要做好。”
“卑职领命。”
从孟仲垣书房出来,刘江神色有些恍惚。昨个儿顾大人同这二人说,安乐镇潘家在招护院仆役,让二子乔装了混进潘家,探听一番虚实。
可是在‘朱雀坊’门前,二子与那潘家的家丁殴斗起来,虽是赢了,可这再想乔装改扮去探虚实,那也是不可能的。二人没了主意,“大哥,要不,咱们还是去问问大人……”
“大人,那个大人?”
刘江没注意,他已经潜意识里把顾秀儿划作了大人。
“自然是顾大人啊,你没瞧见方才孟大人的脸色,那真真黑的跟锅底一样。”
刘江仍是嘴硬,“问他?他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知道个屁啊。”
刘河见自家大哥是个说不通情理的,心中也来了恼意,“若是顾大人知道个屁,那咱俩就是屁都不知道!”
“你!”刘江刚欲发作,就见回廊走来个人。他眯起一双豹眼,“棺材仔怎么来衙门了?”
“明日就是三日之期,莫非,顾大人破案了?!”刘河心里有三分期待,三分肯定,三分质疑,一分惊奇。
“我二人没所作为,他能破案?扯淡。”
棺材仔见了刘氏兄弟,露出一口细白牙齿,微微笑了一笑,他身上仍是一件浆洗的发白的旧衣,不过比那些满是补丁的衣裳,要好了许多。棺材仔手中捧着个锦盒,亦步亦趋,到有了三分做派。
“棺材仔,你这是?”
这一天阳光甚好,百物干燥。棺材仔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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