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戏子谜案(六)(1/2)
两名侍卫带着一青年女子过来,柳归元原本冷淡的神色也隐隐不安起来。
这女子身着水蓝色玫瑰纹妆花褙子,一条天青色水波纹襦裙,头上朱钗叮当作响。一副富贵逼人的模样。
辜鸣翠打量了堂上众人,见着自家相公,绽出一个欢喜笑颜来。忽听一沙哑女声,这声音虽有些沙哑,然嗓音细弱独特,辜氏面上一惊,待转过头去,见着那女子轻轻揭下面纱。
“鸣翠,你可还记得我?”
面纱之下,是个极其可怖的女子面容。她脸型生的好看,眉眼也柔顺至极。然双眸中那滔天恨意,却是遮也遮不住的。这女子面容之上,有数十条粉色伤疤,若不是陆植的妙手回春,这些伤疤,本是黑褐色,如今淡化到这个程度,才让人依稀能辨认出她原来的模样。
一旁的龙夫人齐氏见状,红了一双眼圈,有些动容。当初范姜凌祸水东引,龙允正被圣上派去江州任职,因而没能见着雪若,谁曾想,举家迁回京都的时候,雪若已经疾病身亡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丧良心的抚远候府编排出来的!
辜鸣翠面上神情可谓精彩,她朱红唇吻张了张,愕然道,“小姐……”
她被范姜夫人吓得退后一步,惶恐道,“范姜雪若!你做鬼也不肯放过我吗!”
“柳夫人仔细瞧瞧,我家夫人可是个大活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然为时已晚,这辜鸣翠侍奉了范姜雪若十几年,她又是被告的妻室,就算柳归元如何想把自己摘出去,也是不得。
主审龙允忆起故人形容,不顾太后姜氏在场,动容道,“范姜氏,你有何冤情,尽快诉来。”
太后姜氏此刻也不好一味偏帮。并未言语。
顾秀儿伏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朝着列作大人行了个礼,“诸位大人,我家夫人身体不好,如今已经证实了她的身份,恳请大人们给个恩典,赐我家夫人一个座位,夫人的证词,由民女代为传述。”
京兆尹司空大人看向太后姜氏以及长治王陈回,一副讨好神色。
长治王容色难辨。捻须道。“赐这女子一个座位。皇嫂可有异议?”
两名侍卫拎了一把枣木福寿纹椅子,顾秀儿扶着范姜夫人坐下,自个儿则站在了孟仲垣身边。
她躬身向堂上大人一一行了个礼,“禀报诸位大人。我家夫人一来要状告抚远候府,骗取范姜家身份印鉴,非法占有衢州三十万亩良田及商铺六千七百二十间。二来要状告柳辜氏,身为奴籍,谋害主子。”
身为奴籍,谋害主子,其心当诛。
辜鸣翠这时才知道了利害,心里恨自己方才失了分寸,还想修改供词。然这列坐的大人都是人精,哪里是那好哄骗的。一张算得清秀的面皮,也憋得紫红了。
她那副无措扭捏模样,尽数落在了范姜夫人眼中。只道年少时自个儿愚钝好骗,竟能上了这蠢妇的当!
三人相对。范姜夫人一双枯骨般的手,狠狠抓着坐下枣木椅子。
太后姜氏喝了一口茶,徐徐道,“哀家当是多大的事儿,这些陈年往事,多是柳家的家务事,大人们连夜三司会审,就审这些家务事不成!”
一句家务事,便将此事盖棺定论。
柳归元私自离营,擅闯禁宫,让太后姜氏揽了。
骗取衢州三十万亩良田,数千铺子,让太后一句家务事下了定义。
座上三首面面相觑,尤其是孟固,这顾秀儿挖了个坑,自己侄子先跳了下去,自个儿也带着整个江州孟家的荣辱跳了进去,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买卖。
看下晌圣上的反应,便知此事在圣上心中,绝非太后能一言以蔽之的,无奈圣上至今仍是昏迷不醒,真是,这可要如何是好!孟固坐立不安,尽数落在兵部右侍郎孟匡眼中。
家中这一代子侄之中,唯独孟固与孟仲垣走得近,这回孟仲垣捅了天大的篓子,看你要如何收拾!
大司寇龙允与大理寺卿孟固都是向着范姜家的,而刑部尚书裴尚贤的偏向就有些奇妙了。下晌见圣上盛怒,他也以为这柳家必然要一边倒的完蛋!谁料,半路杀出个太后姜氏!
裴尚贤历来是个见风使舵的,这般情形,他也不会就刻意偏向太后,而是按兵不动,等候良机。
京兆尹司空大人,则没有裴尚贤那般的好耐力和眼力见儿,见左右长官都不言语,心下要攀附柳家,急忙帮腔道。
“孟仲垣,此乃抚远候柳家的家务事,你参合进来,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孟仲垣自小心中有大义,纵是此时感觉泰山压顶,攸关荣辱官途,他仍是咬紧了牙关强撑了下去。
“回禀太后娘娘,这柳归元私自回营之罪,惹得圣上急怒攻心,怎可草草了事。而柳家既然已将范姜夫人赶出,便视作休弃,她名下的良田产业,又怎么会是柳家的家务事!?”
太后姜氏仍是纹丝不动,徐徐饮茶,“孟大人好大的官威,你这么说,是剑指哀家处事不公了?”
闻言,辜氏面带喜色,嘲讽的瞧着孟仲垣,他面上胎记都气的发红了。
主审龙允狠了狠心,“太后娘娘高见,这柳家一事确实使得圣上病情加剧,若轻判了,圣上醒来之后,臣……臣等不好交代啊。”
姜氏抬眼,“皇儿怒极乃是因着哀家未将此事告知与他,若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哀家的主意,何故会气成那样?”
如此大包大揽,敢情抚远候柳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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