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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阵沉响,拔步床缓缓上升。她弯身下去启动床底地板的机关,其下忽地惊现一扇暗门。暗门里边是条往下的密道,眼下一片黑黝。皇宫内诸如此类的机关暗道并不少,多是为防奸佞小人图谋不轨的。而景和宫这一处历代皇后居住的寝殿内更是别有洞天。
前朝有位独宠其后的皇帝,几乎夜夜居宿此地,却不料枕边人实乃虎狼,最终遭了皇后毒手,被逼在此禅位于太子。尽管后来太子未坐几日皇位便被拱下了台,可这位皇帝的境遇却令他的后世子孙得到警示,故在此寝殿下边挖下密道,以备万一。密道笼统可通往四处地方,因机关陈设的缘故,只可由此往外,而不得由外往内。说白了,其实是给皇帝逃命用的。
东陵继承了前朝的宫殿,也延续了前朝的规矩。通常皇帝若欲宠幸嫔妃,不须下榻,而由嫔妃前往太宁宫伺候。每逢初一、十五,皇帝则多夜寝景和宫。故而最须设防的,便是太宁宫与景和宫这两处地界。
长孙无羡昨年自天启帝处听闻此密道内情时,一面惊叹于前朝浩大工事,一面也思及了一点不妥。
历朝历代情形不同,机关密道并非一劳永逸之物。于他而言,皇后是不须防备的,反倒这处密道的存在显现出了诸多弊端,或将令慕容善陷入危险。
但他初初登基,大兴土木行不通,要破除旧规矩也须时日,故还未来得及改动此间密道。随意叫慕容善搬去别宫暂居则难免遭人非议。且虽说这处密道或是隐患,却照理只历代继承人方知,当可算是机密。如今他是因心内有了废除此机关的打算才破格告诉了棉凝。
长孙无羡往里看了一眼“你此前进去过一趟,照眼下机关排布,密道出口设在何处”
棉凝答“回禀陛下,当是午门附近。”
午门已是宫城靠外的一道门了。他摇摇头“不妥,你下去改设机关,令密道至多只可通往金銮门之内。且出口处单单布置暗卫,勿添明面上的防备,以免此地无银三百两。”
棉凝颔首应下了。虽暗觉陛下是将为人父,太过小心谨慎,甚至小题大做了些,却仍感怀于这番苦心。心内正慨叹,又听他道“皇后生产在即,万不可叫她知晓此前西凤王庭与朕的来信,免她担忧挂念。”若凤轻鸿未有现身,却反倒是他几句交代害得慕容善心神不宁,出了岔子,就真是罪过了。
“属下明白,也请陛下此行万莫掉以轻心。”
长孙无羡点点头,进到密道里边,在入口附近探寻了一阵,随即预备回去陪慕容善用膳。只是刚走出一些复又回头问棉凝“你身上带了公文没有”
慕容善正暗自奇怪长孙无羡何以取个公文去那般久,便见他回来了,手里倒的确拿了个黄色封皮的物件。只是她都快用完膳了,就干脆伸手拿了他的碗碟去替他布菜。
长孙无羡哪里肯劳动她,叫侍从在旁的婢女来做这些,随即弯了身,将耳朵贴在慕容善鼓起的肚皮上,听了一会儿道“你是不是吃多了撑着了孩子,都听不见响动。”
这叫个什么理呐
慕容善如今的确较之从前丰腴了许多,浑身各处都是圆润的,只道他嫌弃她,故在变着法子调侃,气道“分明是被你吓得不敢动的,你走远些就好了”
长孙无羡笑着爬起来,端正了姿态,一眼瞥见桌几上多了副碗筷。
他一个眼色,慕容善便懂得意思了,不等他发问就先解释道“是义母去而复返,说半途记起漏了桩事,特意回头与我交代,请我注意的。义母来回辛苦,我便想留她用膳,故而多备了副碗筷。只是她道家人尚在午门等她,复又匆匆走了。”
“义母近日常来景和宫关照你,我倒也忘了给她送些谢礼去她走了有多久”
“倒是不久,她前脚刚走,你后脚便来,约莫尚能赶得及。”
长孙无羡便回头吩咐宫人们赶紧拿些东西送去。
侍卫们匆匆追上了柳老夫人的轿子。老夫人得了一车的赏赐,与身边婢女感慨说笑“瞧见没要讨好咱们的陛下,关键在讨好皇后娘娘。”说罢抬头与侍卫道,“替老身谢过陛下赏赐,你几人追本宫至此,一路辛苦。”
侍卫们拱手行礼“老夫人客气了。”
柳夫人朝他们点头示意,方才欲意唤轿夫起轿,赶紧往午门去,免得儿女等急了,却忽听一墙之隔的宫道里传来了说话声。似是侍卫在拿人问话。
继而有个听来声似太监的人捏着把嗓子答了几句,说是方才跟着上边的掌事公公采买回来,要将东西送去太后娘娘处,一时迷了路子。
后边这个太监的声音,有那么一刹,叫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些耳熟。
她因这似是而非的直觉皱了皱眉,却到底笑了笑,觉得自个儿跟长孙无羡一样草木皆兵了。既是侍卫已在盘问,想来不会出什么错漏。
她唤了轿夫一声“起轿吧。”
翌日清早,长孙无羡摆驾去往皇陵。车行两日一夜,一路相安无事。随行众军在黄昏时分于天寿山山脚附近扎了营。
当夜戌时,景和宫内,慕容善预备歇息,走进寝殿时刚巧碰见婢女提了一双绣鞋往外边走去。
这绣鞋是她平日里惯穿的一双。长孙无羡体恤她,因她身孕之故特意命人改制得十分轻便,上边的饰物也俱都从了简,只鞋尖缀有一颗淡金色的珍珠。
她叫住她“你拿这鞋去做什么”
婢女解释“娘娘,奴婢瞧绣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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