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难得糊涂(1/2)

“小彦啊，快来吃点水果，消消暑气，d市不比h市，我估摸着h市这个时候应该凉快起来了，但d市正是炎热的时候，秋老虎来得猛，你很少待在d市，要好好注意，以防中暑难受。”

一个盘着花白发髻的老太太端着一个果盘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让人倍感亲切。

穆彦闻声而动，从回忆当中挣扎出来，快步迎向老太太，“外婆，我来端吧。”

夏怡没有拒绝，笑眯眯地顺手把果盘递给了外孙，“哎，我这个老太婆的确不中用了，干一点活都显得吃力。”

“这种体力活本就该我们晚辈做，外婆您应该好好安享晚年的，是孙儿做得不够好。”穆彦的语气里有些歉疚，当初背井离乡，是形势所迫，亦是他自己的选择。

“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能做的都做了，是我和你外公没有能耐，让你年纪轻轻就经历了这么多。”

这个外孙最让夏怡心疼，当年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好的女儿早早离开了人世，就留下穆彦这么一个独苗苗，放在掌心护着宠着都来不及，却不料那对黑心肠的男女那么绝情，穆彦这个孩子又太过早熟，生生让她们祖孙饱受离别之苦。

“外婆……”穆彦唤了一声，却忽然顿住没了后文，只搀扶着老人到槐树下坐好。

外公外婆年事已高，当年叶氏没落是所有叶家人都不想看到的，奈何事成定局，无人能扭转乾坤，两个舅舅找上母亲也是情理之中、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正是因为如此，恰好印证了“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这句话，他所谓的父亲跟母亲离了心，或者是因此事发现母亲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价值，厌弃了她，不愿再继续维持那一层虚情假意的面具，暴露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叶氏当时的状况已无力跟穆家抗衡，外公外婆也曾找上父亲，要他当面给个说法，可父亲对外公外婆的尊重已然流于表面，对外公外婆的警告倒行逆施、阳奉阴违。

外公外婆垂垂老矣，跟多事情他们也无可奈何，所以穆彦从未怪过他们。

“老伴儿啊，咱别想那些伤心事了，以免惹得孩子也跟着难过。”

叶坤知道夏怡是怀念小女儿了，对于这个小女儿，他们始终心怀愧疚，当初她同意跟穆家联姻，嫁给那个混蛋的时候，他们说什么也不该松口答应的。

说到底，还是他们当父母的太过疏忽，因为没有对穆琛的人品加以考察，才会间接害了她啊，如果那个时候他们极力反对，后来或许也不会出现那样的悲剧，说不定他们最疼爱的掌上明珠这个时候仍然恬静淡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跟他们天人永隔、再也无法相见。

夏怡用手背揉了揉湿润的眼眶，神色黯然地叹息一声，“怎么能不想呢，那可是我们的女儿啊，她走的时候还那么年轻，留下小彦一个人，况且我们也没能照顾好小彦，我……”

夏怡觉得心窝子一阵揪疼，自责和悔恨汹涌而来，双手捂着胸口，不停捶着。

穆彦立刻拉住夏怡的手，皱眉劝慰：“外婆，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你们不用自责，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吗？”

叶坤也连忙起身走到夏怡的身边，用纸巾给她擦眼泪，看着她难受成这个样子，叶坤心里非常不好受，“哎哟，快别哭了，本来年纪大了眼睛就不好，这么爱哭，到时候瞎了可怎么办。”

夏怡闻言破涕为笑，注意力被转移了许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这个老头子，如果我真瞎了，你难道还嫌弃我不成！”

老太太声音软软的，即便是粗着嗓子怼人也显不出狠劲，叶坤笑笑，“哪能啊，如果你以后看不见了，我就是你的眼睛，吃喝拉撒睡都归我管了，老头子我保证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夏怡脸上一红，“都多大年纪了，也不嫌害臊，咱们外孙还在这儿呢。”

叶坤丝毫不在意，“这怕什么，咱们也随大流秀秀恩爱，小彦应该也看多了，见怪不怪了。”

穆彦：“……”

叶坤浑然不觉自己的这一手强行喂狗粮来得太过猝不及防、理直气壮，自我感觉良好地挨着自家老伴儿在石凳上坐下，默默抛弃了先前坐着的藤椅。

“对了小彦，前些日子听你两个舅舅说起你最近正在做的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谈起正事，叶坤的脸色严肃了许多。

穆彦慢悠悠地从果盘里捻起一块哈密瓜，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清爽甘甜，还不错。

“进展得挺顺利的，今天下午就能看到效果。”他筹备了这么久的计划，自然不能让他太过失望才是。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辛苦蛰伏、暗中积蓄力量这么多年，怎么能够让长眠于地下的母亲安息？

叶坤点点头，“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外公帮忙的尽管说，外公这把老骨头虽然用处不大，但多少还是能够发挥一点余热的。”

“嗯，我知道了。”穆彦垂下眼皮，把剩下的哈密瓜全部放进嘴里，等处理好这件事情，他就可以去接浅儿了，不知道这些天没有见面，她……有没有想过自己。

叶坤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些年来他这个外孙都是报喜不报忧，即便打碎了牙也往肚子里咽，从来不吭一声，现在总算松了口，不再一个人强撑着了。

夏怡隐约猜得出老伴儿和外孙口中的那件事是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