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我舍不得你(1/2)
癸眉心一跳,睨眸瞪去,只见其惶惶跪地,俯首恳言:
“大王,臣无心犯上,但臣实在忧心,若将所有文武官员都关押入狱,那此后我大夏颜面何在?威严何存?又如何再让九州诸侯臣服?如何再号令天下?”
癸怔了一瞬,扯唇轻嗤:“呵,竟连你也……”
群臣趁势再度齐呼:“请大王三思!”
“你们都住口!”癸心中一堵,狠狠怄了一口气。他自出生起就在众星拱辰中长大,这是第一次尝到这种立于众叛亲离边缘的滋味。
而赵梁身为他最信任的近臣,此刻也最能体会他的感受,几方权衡,出言劝道:
“大王,其实事已至此……臣以为,元妃病得过重,也实在再难正常生活于王城。与其强留她在此成为众矢之的,频繁遭受各类闲言恶语、群起而攻,倒不如将她暂时送去一处清净之地安心静养,或许对她的病情反而有利,能早些痊愈也说不定……”
癸未再说话,面上阴云密布,垂着眼眸立了许久,袖下紧勾的指尖几乎要全部嵌入掌心。
这时,巫医又推门而出,忧心满志,瑟缩道:“大王,元妃已经三日未眠,再这样下去,体弱的她身子定然撑不住,恐会不妙啊……”
癸闻言又是一阵躁意横生,起伏着胸膛回头怒吼:“那你倒是想办法啊!”
巫医吓得赶忙低头,险些结巴:“臣……臣是有一个办法,只不过元妃精贵,这法子眼下怕是除了大王,无人敢做……”
“说!”癸甩门入内。现在只要能令喜好些,没什么是他做不了的。
只见巫医哆哆嗦嗦的取出一块叠成了巴掌的布来,双手呈上。“这布上加了可去除意识的药汁,略沾口鼻上便可令人瞬间昏睡……”
盯着那块布,癸瞬间晦暗了眼色。“你要给她用mí_yào?”
巫医一时惊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抖如筛糠。“大王息怒!此药只会让元妃小睡几个时辰,好能助其修复体质,并不伤身啊!”
癸内心几经翻腾,稍作调息,终是微颤着手接过了那沾满mí_yào的布。
“你们全都出去。”他沉着眼令道。
殿内没人敢多留片刻,转瞬便退了个干净。
大大的寝殿仅剩他们二人,突然感觉空荡荡的,鸦雀无声。本该规整精致的殿室连日来也被喜扔得一地狼藉,让人看着倍感压抑。
喜抱膝躲在角落,团着小手发着抖,见他走来,就如一只受惊的小鸟,全身颤栗,眼见泪光。
癸心里疼得狠,本是那般桀骜的他眨眼便湿红了眼眶。“喜,听话,过来好不好?”他柔声细语,反复尝试,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想放弃。
可是喜却仍旧躲着他,为了阻止他近身,还扔了好些样东西向他砸去。
癸一向善武,反应灵敏,躲那几个东西绰绰有余,可他却毫未闪身,任由喜将他的手臂和肋下全都砸得青肿。
他并非不痛,只是这身上的痛又怎比得过内心的痛?
他的喜……真的治不好了……
癸凄然合眼,攥紧了手中的那块布。再睁眼时,一滴泪水划落,他使了全力疾步上前,喜逃不过他,很快就被一只大手附着药味浓重的布绢按上口鼻,顷刻便晕倒在他宽大又坚实的怀里。
此时是正午,外面阳光静好,还偶有燕飞鸟啼,蜂鸣蝶舞。
癸抱着喜坐在榻边,望着她孩子般无邪的睡颜,小心翼翼的为她吻干泪痕,擦去面上的脏污,又选了她平日里最喜爱穿的那件大红色衣裳,亲自为她换上。
然后一边慢慢梳理她的长发,一边泪落不断,最后极痛噬心,竟是丢了骨梳,将她紧紧收进怀里。
“喜,你为何要变成如此?为何回不去从前?……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啊!……”癸埋头大哭,悲痛欲绝。
这是他身为帝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哭得如此没了形象。
赵梁在门口听见里面传出这般凄凉的哭声,一惊过后也不禁垂眸伤怀。
他亲眼目睹殿内二人年少相识,最初虽非两情相悦,但日久生情,怎么也是相爱相守了十年有余。想不到这曾被九州天下传为佳话的一段帝王之爱,却终没得到好的结果,悲戚如斯……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终于大开,癸神情憔悴,踱步而出。
他只觉自己的步伐从未如此沉重过,垂眸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臣子,他沉声宣布,音色干哑:
“元妃喜病重,不宜操劳后宫诸事,恰逢洛河之滨瑶台初成,现为其装点精修,将其迁离王城,入驻倾宫,调理静养。至于封号……我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位元妃,故而,元妃封号暂留,待其痊愈,再大举迎回,重入后宫,与我帝癸并主天下,相伴偕老。”
话虽这么说,但众人谁心里都清楚,那元妃的病无药可医,连全大夏医术最高明的巫医都束手无策。此去倾宫,定是一去无返。“元妃”之名就算留着也是一个虚名,无甚影响。
如今这祸国妖妃,总算是成功除去了。
“大王英明!”这一声高呼音齐震天,听进癸的耳中却成了锥心刺骨的讽刺。
“还有……”他淡声开口:“元妃此去倾宫路途遥远,多有艰辛,我放心不下,打算亲自护送,全权为她安置妥当之后,再重新返朝,重理朝政。”
此言一出,刚有人要抬头反对,就见癸又幽冷了脸色很快补道:
“我已让步至此,若还有谁要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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