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喂药(1/1)
明月见状,便要求松绑:“怕还没见到你的主子,我就没气了。”
杭绸男示意大个子家奴将捆着明月的麻绳割断,明月又让他给李妈妈松绑,杭绸男根本不理她,那家奴拎小鸡一般,揪着明月脖子后的衣领,将明月提留出去。
明月再度被塞进马车,不过多时来到一座极大的宅院里。
看着那高门大户的布局,庄严肃穆,低调奢华的气派,明月虽然不是很懂个中讲究,却也能猜到此处的主人,绝对不会仅仅只是一门富户,怕是地位极高的权贵也说不准。
她像小鸡一样,又一路被那大个子家奴快步拎进一间屋子,不过好在这一次没有被直接甩地上,而是好端端地落地了。
一进屋子,明月便浑身毛孔一敛,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屋里冰凉冰凉地,方才被塞在马车里闷出的一身汗,陡然间收了个干净。
明月抬起头,看到面前二十步开外的大圈椅上,坐着一个安静的少年。
十五、六岁的模样,白皙的皮肤,线条柔和的瓜子脸,和煦的目光,乍一看,就像邻家秀气的小哥哥。
穿着一袭白色的团蟒长袍,头发用翡翠玉扣束起,手中还拿着一柄避希木制的扇子。
看到明月的一刹那,白袍少年眯起眼来,对杭绸男道:“你给我带个小孩回来交差?”
说完笑了,眼睛顿时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儿。
杭绸男却慌忙折腰成九十度,语气恭肃地道:“禀世子爷,小的不敢,小的仔细审过,今日这药就是这小孩带回家去,再教那汉子卖出来的。”
白袍少年身子往前倾了一些,细细地打量了明月一番。见明月年纪虽小,站在底下却岿然不动的样子,抬着头,一双清澈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没有半点畏惧。
虽然一身最普通不过的粗布衫裙,头上的两个丫髻已松散开了,毛蓬蓬地,可是皮肤白净,气定神闲的样子,哪里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村里孩子?
他是知道自己手下人的手段的,照理这小女孩眼下应该很是狼狈,或者受了大惊吓的样子才对,那些没用的东西竟然对孩子就手下留情了么?
白袍少年朝明月勾了勾手指,示意明月上前。
明月朝前走了十步,停下,不肯再走。
“这药你从哪儿弄来的?”白袍少年从身旁的小几上拿下一个玉瓶,倒了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在手掌上,他的掌心赤红,显得药丸更是乌溜溜地。
明月扑闪着大眼睛:“我在山上帮了一个老爷爷的忙,他送我的。”
“你那儿还有吗?”白袍少年很好说话一般。
明月摇头:“没了,我就一罐子。”
白袍少年偏了下头,轻幽幽地道:“那你还来这儿做什么?耍我?”
他说话又慢又轻,照理没什么可惧的,可这屋里本来就寒凉渗骨,听起来就不单单是不友好了。
明月并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听出此人意思里的凶险:“我可以帮你们去找老爷爷,我知道他的模样。”
白袍少年轻轻地冷哼了一声:“这药是那老头自己做的?”
“老爷爷是这么说的,你把我家里人放了,我替你去寻他。”明月扑闪了一下大眼睛。
“你认识他?他家住哪儿?”白袍少年不耐烦地看了明月一眼。
“我不知道,可我在山上见过他两次。”明月淡定地道,“放了我家里人,我替你去找他。”
白袍少年似有意动:“放了他们,你找不来怎么办?”
明月终于肯定了一些事情:“我劝你不要威胁我。”
她话风突然转变,屋子里被抢了台词的人都愣住了。
白袍少年挑起嘴角,好笑地问:“你说什么?”
明月便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白袍少年跟前,她伸出手背上带着小窝点的肉手,搭上少年的手腕。
她脸上笑嘻嘻地,天真无邪地说:“一般情况下,话我只说一遍的。”
屋里的人从惊讶到恼怒再到不可置信地惊悚,三种不同的情绪在一息之间完成。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从白袍少年开始,环视了整间屋子一周,这些人想动不能动,想喊喊不出的表情,真是比吃了屎还要难看滑稽。
明月揪住那少年的衣服往下一拽,那张脸就到了跟前,明月弯下小身子,松开右脚的鞋子,从袜子抠出一粒药丸塞进少年的嘴里,随手用几上现成的茶水给他灌了下去。
这还不算完。
明月又跑到大个子家奴身边,从他身上摸到一把匕首,又走回去,将白袍少年左侧的肩膀切开一个口子,再从左脚的袜子里抠出一小包药粉,将那药粉洒了一半在伤口上,撕下白袍上的一块布,将那伤口绑好。
她在一屋子的众目睽睽之下,一丝不苟按部就班地做好这一切,满意地拍了拍那肩膀上的包扎,拿起一旁几上的糕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爬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甩着两条小短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她还小,饿得快没力气了,吃饱了才能气人不是么?!
一盘香糕吃的一点不剩,只留了几粒渣在盘子里。
明月觉得胃里舒服多了。
白袍少年瞪着她一脸满足的样子,心想她吃得比狗还干净。
“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他惊怒不安地挣扎了半天,突然发觉能说话了,不由得咬牙切齿地又问了一句,“你给我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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