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一室冷清(1/2)
空气中飘来的草木花香气息,只让他愈发悔恨当初为何要算计权墨冼。
但谁又能料到,关景焕这样的朝廷重臣,竟然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初入仕途的六品官员?他这次输,也真不算冤枉。
午时,走到了一处茶寮,狱卒将他绑在柱子上,停下来歇脚。
走了一上午的王吉,只觉头晕眼花,口中更是干渴得好似着了火。他依靠在柱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油菜花田,双唇无声地翕动着“水,水……”
“要喝水吗?”在他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对王吉来说无异于天籁。
“要,要!”他猛然点头。
一个质地粗劣的陶碗,凑到了他的嘴边,那个声音道:“喝吧。”
这样的粗陶碗,放在以往他连看也不会看上一眼,这个时候却努力凑近,大口大口喝着碗里的水。
待他喝完,那个声音道:“王吉,你可知道我是谁?”
王吉一震,如果只是好心的路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这人,究竟是谁?
缓解了干渴,他努力集中精神看着。眼前的脸年轻稚嫩,有一对如刀的眉毛,仿佛就要飞出脸庞。但眼里对他的痛恨厌恶,毋庸置疑。
然而,他十分肯定,自己并没有见过此人。
“你,你是谁?”他颤声问道。
“我是来找你索命的厉鬼。”那男子凑在他耳畔,轻声道。
看着王吉勃然变色,他的嘴角噙上一抹轻笑,朝他挥了挥手,洒然远去。他,正是权墨冼的长随,刘管家的关门弟子——海峰。
王吉看着他的神色,心知不妙。
从腹中传来一阵绞痛,刚才那水一定有问题!他哆嗦着嘴唇想要叫喊,却发现喉咙好像被堵住了,喊不出声。
这人,究竟是谁?!
昏迷之前,王吉的脑袋里只剩下这最后一个问题。然而,他注定只能做一只糊涂鬼。
狱卒喝完了茶出来,见到王吉瘫倒在柱子边上,身体下方散发出一阵恶臭。他掩了鼻,骂道:“真是晦气!”
试了试王吉的鼻息,还有气。
“店家,这附近有大夫么?”狱卒问着茶寮的掌柜。
掌柜走出来一看,不由暗骂晦气。他这里人来人往,挣的就是那一点微薄的茶钱。这犯人要是死在这,岂不影响了他做生意。
这么一想,便道:“前面不远的村口处,住了个游方郎中,抬去看看。”转头便叫了两个伙计,和狱卒一道将王吉抬走。
王吉所中的毒,症状像极了腹泻,一个乡野间的游方郎中怎么看得出区别?开了方子灌了药下去,不过是等死罢了。
到了晚间,王吉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临死也没能想明白,是哪里的仇人,非要他的性命不可。
对于狱卒来说,三千里流放之刑,犯人熬不住死在途中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他找了村里的里正做了担保,将王吉的尸体停在义庄,便回京复命。
王吉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
海峰并未远走,待狱卒走后,他夜里出现在义庄里,亲眼确认了王吉的尸体,才动身回京。
五日后,他回到权家。
“公子,贼人已授首。”海峰禀道。
权墨冼怀里抱着权夷庭,听见他的回禀,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点点头道:“辛苦你了,去刘叔那里领赏。”
至此,直接害死林晨霏的三人已死,只剩下关景焕、宝昌公主两人。
权夷庭在他怀里睁着眼睛,抓着他的衣襟不放。在林晨霏死后,权夷庭越发的粘着他。只要他回了家,就非要他陪着不可。
只是这屋中少了女主人,显得一室冷清。
庆隆帝赏的府邸从地段到大小,都比这里要好上太多,但权墨冼却没有要搬过去的意思。他将林夫子接过来外院住着,但权家就这么几个主子在,仍嫌太过萧瑟。
幸好有个权夷庭在,占据了他回家的时间,让他无暇再去想那些令人伤心的往事。
海峰退下后,木川送来一张帖子,道:“公子,高司庚邀您于听香水榭一聚。”高唯在牢里受了不少苦头,无罪释放后,光养伤就足足养了一个月。
这才刚刚能走动了,就遣人来请权墨冼。
若不是他,高唯早就死在了牢里,哪里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这份救命之恩,他不能不报。
来到京城几年,权墨冼还是首次踏足听香水榭。初初一看,与其他酒楼并无分别,无非是环境更雅致私密。但观其伙计的行事,比京里的大户人家还要强上半筹。
在你不需要的时候,店里的活计绝不会出现打扰。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会第一时间出现。客人在这里,比在家中还要自如。
“权大人。”高唯一早就到了,候在订好的院子门口,亲自迎接权墨冼。
权墨冼快走几步,双手将他扶起,道:“高大人快别这样。您是科场前辈,晚生在您面前怎敢托大。”论年纪,高唯足足比他大了一辈。
两个月的牢狱生涯,令高唯苍老了不少。他拍着权墨冼的手道:“在救恩之恩面前,就别提什么前不前辈。”
那个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求不要连累家人而已。就算是巩文觉来见他,他也没想过真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还官复原职。
两人落座,高唯从袖袋里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递给权墨冼道:“这个给你,回家了再打开看。”
“高大人,这是?”权墨冼问道。
“嗨,没什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